“我不听,我知道!”
“从早上到现在,颗粒未进,铁打的人也扛不住”。
我抬腕看了看手表,指针已经指向四点。我朝她摆摆手,示意她稍安勿躁,也压低声音回道:“既来之,则安之嘛。能进到这间屋子,就算成功了一小步。淡定些。”我拿起精致的白瓷茶杯,吹了吹热气,喝了一口,“先喝点热茶,顶一顶。等这边事情差不多了,我请大家好好吃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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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杨也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咂咂嘴,带着点玩笑的口气说:“县长,您请客?您兜里那点工资津贴,够我们几个敞开了吃吗?可别到时候让韩主任偷偷去结账啊。”
我知道焦杨在我面前很是放松,也是用玩笑缓解紧张和饥饿,也笑了笑:“洪涛书记在我来之前特意批了的,县委是全力支持我们这次出来争取项目的。放心,回去找书记报账。”
我们又低声交谈了几句,大约过了十分钟左右,右侧那扇厚重的实木门打开了。王蓉从里面走了出来。我和焦杨立刻站起身。
“李县长,小焦书记是吧?实在不好意思,久等了。”王蓉开口说道,语气温和但自带一种不容置疑的气场,“省厅刚来了个紧急电话,协调一批药品的调配,耽搁了一会儿。”她这话说得自然,既解释了延迟,也提醒了我们她所掌控的资源的重要性以及她日常接触的层面。
我立刻笑着回应:“王总您太客气了,您管理这么大一个企业,日理万机,能抽出时间见我们,我们已经非常感激了。我们这次来,就是想着怎么能配合好省制药厂的发展规划,看看有没有机会能为提升全省的药品产能贡献一点我们东洪的力量。”
王蓉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伸手示意了一下里面的办公室:“哪里话,支持地方发展也是我们国企的责任。来,里面请吧,我们简单聊聊。”
我和焦杨跟着王蓉走进她的办公室。虽然有心理准备,但王蓉的办公室还是颇为震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台尺寸不小的彩色电视机,悬挂在侧面的墙上,在那个年代显得格外醒目。办公室非常宽敞,铺着厚地毯,靠窗是一张宽大的办公桌,桌上文件摆放整齐,一白一红两部电话,两侧垂立着党旗和国旗。巨大的落地窗外是一个阳台,视野开阔,可以俯瞰大片厂区和更远处连绵的青山。
王蓉引着我们到靠窗的一组沙发旁坐下。吴秘书也跟着进来,悄无声息地给我们换上了新沏的茶。她拿出一个笔记本,准备在一旁记录。
王蓉对她摆了摆手,语气随意但不容置疑:“小吴,今天就是和李县长初次见面,随便聊聊,不用记了。”
女秘书小吴立刻合上笔记本,点头应了一声“好的,王总”,然后退到一旁稍远的地方垂手侍立。
王蓉这才转向我,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李县长,你们是……东原市哪个县来着?”
我赶紧回答:“王总,我们是东原市东洪县。”
“哦,东洪县。”王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很自然地把话题引开,“听说你们市的齐永林同志,马上要到省经贸总公司去上任了?”
齐永林的文件已经到了东原,市里已经转了下来。我马上道:“是的,王总。省里的文件已经下发到市里了,我们也学习了。”我谨慎地回答,心里知道两人是党校同学。
王蓉脸上露出回忆的神情,语气也显得亲切了些:“永林同志啊,和我是省委党校厅级干部培训班的同学。那时候他是班长,我是宣传委员,一起学习讨论了小半年。算起来,都是七八年前的事喽。他的结业论文写得相当好,选题很有前瞻性,探讨的是在计划经济的框架内如何探索市场调节的路径,当时还引起了省委主要领导的关注和好评。”
我适时地接话:“齐市长思路开阔,敢于创新,他的离开确实是我们东原的一大损失。”
王蓉颇为认同地颔首:“但对省经贸公司啊有好处,这样懂经济、有闯劲的干部,应该到更能发挥作用的岗位上去。”她话锋轻轻一转,看似随意却切中了要害,“李县长,俞处长跟我通了电话,说了你们县的想法。关于省里规划我们在东原设生产基地的事,不瞒你说,从企业自身运营的角度看,我们是有顾虑的。分散设厂,管理半径拉长,成本会增加,质量控制难度也大。省里要求我们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各布一个点,更多的是从全省区域平衡发展的战略高度考虑。我们作为省属企业,肯定要服从大局,但这个点具体落在哪个县,我们还是要充分考虑当地的基础条件、配套能力和长远发展潜力,要确保投资效益,要对国有资产负责。”她说话条理清晰,语气平和,但每一句都点在了关键上,既表达了难处,也暗示了决策的考量标准,更表明了最终拍板权在她们厂里。
我身体微微前倾,认真地倾听,等她说完,才接口道:“王总,您说得非常在理。省制药厂是全省的利税大户,金字招牌啊,每一步发展都关系到全省的大局。我们东洪县虽然基础薄弱,是贫困县,但我们的优势在于有充足的人力资源,土地成本低,民风淳朴,更重要的是,我们县委县政府班子发展经济的决心很大,服务企业的意识很强。我们已经规划了工业开发区,可以在土地、政策等方面提供最大的优惠和便利。我们迫切希望能加入到省制药厂的发展蓝图里,不仅仅是承接一个生产基地,更希望能成为省制药厂未来发展的重要支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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