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帝道本源虚影早已溃散,取而代之的是一团紊乱的金色能量,如同风中残烛般摇摇欲坠,连维持最基本的形态都显得力不从心。头顶的十二旒帝冠失去了帝道之力的支撑,珠旒散乱地垂落下来,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只露出紧绷的下颌线,青筋在皮肤下游走跳动,显露出他此刻极致的痛苦与挣扎。腰间的九龙帝带也失去了往日的光泽,龙首雕刻耷拉着,再也无法引动帝道能量流转,反而随着他身形的晃动不断撞击着残破的帝袍,发出沉闷的声响。
“噗——”又是一口金色帝血喷出,这一次的血色愈发暗沉,其中夹杂着丝丝缕缕的黑色雾气,那是玄黄之气侵入本源后留下的侵蚀痕迹,触碰到虚空便发出滋滋的灼烧声。玄天大帝的身形终于在星空中勉强稳住,双脚在虚空中踉跄了几步,每一步都踩得空间微微凹陷,又迅速回弹,迸发出细碎的空间波纹。他双手死死按住丹田,掌心涌出浓郁的金色帝力,试图封堵不断外泄的本源之力,但这举动如同杯水车薪,帝力如同决堤的洪水般从指缝间溢出,在他周身形成一团朦胧的光晕,却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黯淡。
他抬起头,金色帝眸死死锁定着不远处的任逍遥,眼中的杀意如同实质般浓烈,几乎要凝成利刃,却又被深深的忌惮所包裹。三万年心血铸就的诸天玄黄阵,承载了他灭杀任逍遥的最大希望,本以为能将这颗眼中钉彻底湮灭,却没想到最终落得阵破人伤的下场。道基受损、本源动荡,这等挫败感与屈辱感,比杀了他还要难受千万倍。
“任逍遥……你……你敢毁我大阵、伤我本源……”玄天大帝的声音沙哑干涩,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蕴含着滔天的恨意与疯狂,“本尊执掌仙界亿万年,何曾受过这等羞辱……今日,即便燃尽帝道本源,本尊也要拉你……同归于尽!”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周身突然爆发出一股诡异的金色光芒,这光芒不再是之前的煌煌帝威,而是带着一股玉石俱焚的决绝,受损的肌肤下,金色光焰燃烧得愈发剧烈,连周围的星空都被染上了一层诡异的金色,温度骤然升高,无数星辰碎片在这股热浪中快速融化,化作液态的岩浆滴落向星空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