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小哥站起身,冲后面招了招手,做了个“解决了”的手势。
杜老三带着人跟上来,看着地上的尸体,低声道:“这些杂碎,死了都便宜他们。”
杜老五握着刀柄的手紧了紧,目光扫过草棚角落堆着的空酒坛,心里那点不忍早被压了下去。
——若不是这些人,多少商船能平平安安走完整条水路?
田小哥指了指芦苇荡深处,那里隐约能看见几盏晃动的灯火,想必就是乌鱼帮的老巢。
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率先往深处钻去,芦苇叶被他拨开的轻响,很快就被风吞没了。
杜老三冲众人打了个手势,一行人紧随其后,脚步声被厚厚的淤泥吸走,只留下一串浅浅的脚印,很快又被风吹来的芦苇叶盖住,仿佛从未有人来过。
往前再走几十步,就能看见乌鱼帮那片歪歪扭扭的棚屋,隐约有猜拳行令的声音飘出来,混着劣质酒气。
田小哥攥紧短刀,脚刚要往前迈,后领却被人一把拽住。
回头一看,杜老三正冲他摆手,又指了指旁边跃跃欲试的杜老五,压低声音道:“都别急着冲。”
他往旁边挪了两步,躲在一丛粗壮的芦苇后,伸手在地上比划——先是画了个圈,代表乌鱼帮的巢穴,又在圈外点了几个点,最后做了个点火的手势。
田小哥眼睛一亮,随即明白了:“火攻?”
“对。”
杜老三点头,声音压得像蚊子哼,“这芦苇荡干得能点燃,风又顺着往他们棚屋那边吹。
咱把四周围起来,火一点,任他们插翅也难飞。”
杜老五刚要说话,被杜老三一眼瞪回去。
他想了想,这法子确实比硬闯稳妥——乌鱼帮在暗渠里经营多年,保不齐藏着什么机关陷阱,硬冲怕是要吃亏。
田小哥摸了摸下巴,嘴角勾起抹狠劲:“这招绝!这些杂碎烧起来,倒省了俺动手。”
杜老三冲队员们打了个手势,分了四个方向,每人手里都揣着从船上带来的火折子和鱼油。
“记住,别靠太近,把外围的芦苇点着就行。风会帮咱的忙。”
他特意拍了拍杜老五的胳膊,“你带两个人守东边,那是唯一能往水道跑的口子,别让漏网之鱼溜了。”
杜老五重重点头,这一次,眼里再没了犹豫,只攥紧了手里的长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