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虎石娘子拢了拢被风吹乱的鬓发,眼神阴鸷得像淬了毒:
“姜把总息怒,急也无用。这芦苇荡他们钻得进,未必出得来。”
她往荡口瞥了一眼,声音里带着咬牙切齿的恨,
“杜尚清灭了我的乌鸦寨,杀了我寨里多少弟兄,这笔账,今日正好连本带利讨回来!”
她转身凑近姜把总,手指轻轻划过他的袖口:
“那伙人买了新船,定是要回去壮大势力。咱们堵在出口,让他们有来无回。
——到时候,杜家的船归你,杜尚清的人头,我要亲自来取。”
姜把总被她说得心头火起,狠狠一拍船帮:
“说得对!传我命令,找几个当地人来!老子倒要看看,这芦苇荡有多少出口!”
旁边的队长连忙应着,让人放下小划子,往岸边去找人。
不多时,划子载着个颤巍巍的老渔民回来。
老渔民被水兵架着上了大船,吓得腿都软了:“官爷……您找小老儿啥事?”
“这芦苇荡,除了进口,还有哪能出去?”
姜把总逼近一步,腰间的佩刀晃得老渔民眼晕。
老渔民哆嗦着指了指西边:“回……回官爷,深处有个暗渠,能通到西边河口,就是水浅,大船走不了……”
“西边河口?”姜把总眼睛一亮,“离这儿多远?”
“顺水道走,半个时辰……就能到……”
“好!”
姜把总一把推开老渔民,对队长吼道,“升旗!让后面的船跟上!去西边河口!老子要在那儿等着他们!”
水兵们立刻忙碌起来,一面黑旗在桅杆上升起,后面跟着的两艘漕运司快船见状,纷纷调转船头,跟着大船往西边驶去。
胭脂虎站在船头,望着芦苇荡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她从腰间摸出个小巧的铜哨,放在唇边吹了声,哨音尖锐,在水面上荡开很远。
“我的人就在附近,”她对姜把总道,“等会儿让他们划着小划子进去搅扰,保准让杜家的船走不快。
咱们在河口守株待兔,正好一网打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