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老三回头望了一眼,心里清楚——这“只是暂时脱险,胭脂虎和姜把总,绝不会善罢甘休。
船在浅滩水道里颠簸前行,队员们忙着包扎伤口,清理甲板上的血迹。
杜老五握着舵盘的手还在抖,却比刚才稳了许多。
“快到家了。”
杜老三望着前方熟悉的水色,低声道,“过了这片浅滩,就是白水溪的地界。”
田小哥抹了把脸上的血,咧嘴一笑:“到了咱的地盘,看他们还敢撒野!”
风穿过芦苇荡,带着股血腥味,却也夹杂着一丝故乡的气息。
杜家的船队继续前行,船尾的水浪里,藏着未散的凶险,更藏着一股不肯认输的劲。
船帆被风扯得猎猎作响,杜家的船队像几条受惊的鱼,在水道里左突右冲。
眼看前方水色渐熟,岸边的芦苇丛里已经能瞥见白水镇那棵歪脖子老柳树。
刘老大掌着舵,额角青筋暴起,嘴里不停念叨:
“快了,再快点就到家了!”
身后的漕运司战船却咬得极紧,船身庞大却不笨拙,撞开浪花紧追不舍。
甲板上的官兵弓上弦、刀出鞘,喝骂声顺着风灌进杜家人耳朵里:“停下!再不靠岸就放箭了!”
刘老大啐了口唾沫,猛打舵盘,船队瞬间拐出个刁钻的S形,险险避开战船撞来的势头。
“狗东西,当老子是吓大的?”
他吼着,指挥船工调整帆角,借着侧风又拉开半箭地的距离。
可这片刻的喘息没能持续多久。
战船上的姜把总被石娘子冷眼看着,脸上早已挂不住,此刻彻底红了眼,拔出佩刀指着前方怒吼:
“放箭!给我往死里射!把这些反贼的船射穿!”
话音刚落,数十支箭如暴雨般袭来,“嗖嗖”地钉在船板上、帆布上,有的甚至擦着队员的耳边飞过,惊起一片冷汗。
一个队员躲闪不及,箭簇穿透了胳膊,疼得他闷哼一声,却死死抓着船帮不肯松手。
“举盾牌!找地方躲避”
杜老三吼着,率先将盾牌竖在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