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坚在短暂的权衡之后,决定挺身而出。
自己整个家族已经被绑在了李健的战车上,此时不支持他更待何时?
而且这是韦陟在明目张胆的挑衅自己,此时若不予以反击,将来如何让人信服?
韦坚深吸一口气,面无表情的从班列中走了出来,双手举起笏板,躬身行礼。
“陛下,臣有不同意见。”
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立刻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李瑛坐在龙椅上,饶有兴致地望着这位工部尚书,不动声色的问道:“韦卿有何高见,说来听听。”
“臣以为,韦京兆之言,看似忠君体国,实则危言耸听,夸大其词。立后乃国之大事,不可不慎。臣以为,此时此刻,并非立后之良机。”
韦坚一开口,就直接将矛头对准了韦陟。
韦陟脸色一沉,冷哼一声,却没有插话,他倒要看看韦坚能说出什么花来?
自己支持册立皇后,光明正大,堂堂正正,不怕他诋毁!
韦坚也不看韦陟,继续朗声说道:“其一,仁德薛皇后仙逝,至今不过一年半左右。陛下与皇后伉俪情深,天下皆知。
皇后乍去,陛下便急于册立新后,于情于理,都稍显仓促。这不仅会让天下臣民觉得陛下薄情,更是对逝去皇后的不敬。”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抬出了两座谁也无法反驳的大山。
“太上皇当年废黜王皇后之后,十数年间,后位一直空悬,也未曾影响国本。
更远者,太宗文皇帝与长孙文德皇后情比金坚。
文德皇后三十六岁便不幸仙逝,太宗皇帝悲痛欲绝,此后余生,再未册立任何一位妃嫔为皇后。
此事至今仍被天下传为佳话,世人皆称颂太宗皇帝重情重义,乃千古明君之典范。”
韦坚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掷地有声。
他巧妙地将李瑛与李世民并列,既是劝谏,也是一种高明的吹捧。
你李瑛不是自诩要超越太宗皇帝吗,那在重情重义这一点上,总不能输给先祖吧?
看到皇帝及满朝文武若有所思,韦坚更是把矛头瞄准了韦陟,直接予以呵斥。
“仁德薛皇后在世时,贤良淑德,母仪天下,朝野无不敬仰。
如今她去世不过一年半,陛下就急于另立新后,岂不让天下百姓误会陛下薄情?
故此臣以为,韦陟这番话,看似忠君体国,实则包藏祸心,请陛下明察,切勿为他所蛊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