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实并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活下来的。
只是在朦胧中依稀看到来了个自称医士的人,穿着身青白色袍服。
总之,他想,大概是重生之后,身体肌能和旁人不一样了,伤口好的契机与速度总是要快一点儿。
自他死里逃生这一回之后,她对他言谈温柔多了。
一个月后,桃夭带来一封官员的文书。
其实李贤在看到这卷书信的时候,想了很久才觉得应该给她。
故而路上耽搁了许久,如今他欲言又止。
许栀扬手举起绢,把落款上的名字递到他眼前,“景谦,这个郑国是谁?”
雨水沿着伞落成雨帘,他把她揽近了些,倾斜了一半的伞过去。
“你的一个忘年交,他是个水利工程师。他在信中说他和史禄的灵渠成了三年有余,如今方圆百里皆因此渠而得利,今岁得朝廷嘉奖,举行行江宴,他想邀请你去看他的渠。”
许栀疑惑,“已成了三年?不应该通渠首日才该是盛宴吗?”
“你之前一直没有时间,不过现在有了。”
他说的不错,通渠那日,赵姬去世没多久,郑璃尚在昏迷,她正向人求药。
李贤看她蹙眉思索,生怕她又想得头疼。“阿栀,你想要去看看吗?”
“灵渠,我记得在岭南?”
“阿栀记得灵渠,记得郑国?”
她疑惑,“这个名字挺让我觉得熟悉,他是个很好的人吗?”
从政治属性来看,郑国是个韩国间谍,早该死了。不过,郑国离开咸阳的前一日,为他父亲求情。也算不枉费他父亲对他照拂多年。
命运同样馈赠郑国,他运气也很好。不但能在风波之外做自己想做的事,并且承欢膝下,安度晚年。
想到这里,李贤垂首笑了笑,“郑国是个很纯粹的人。”
“好啊。看样子,我要去一趟了。不过,现在这里是在哪里?”
“这里是陵城。”
她想了想,问,“岭南离这里应该很远吧。”
“不算远。”
她又愣了一下,“需要很多路费,我们有没有啊?”
李贤放下诊箱,“有的。”
“足够吗?”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