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侍尧,你告诉我,你这传递消息所用的纸张。。。。。。究竟是从何而来?”
丁侍尧紧闭双眼,看都不看那纸条一眼,强作镇定,声音嘶哑地抵赖道:“苏。。。。。。苏大人!您。。。。。。您这是转移话题!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这纸张质地如何,名贵与否,与。。。。。。与老奴是不是天子的人,有何干系?!简直。。。。。。简直是荒谬!”
“荒谬?”
苏凌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带着几分嘲弄的弧度。
“很不巧,丁公公。本黜置使。。。。。。恰好去过禁宫,面圣之时,天子曾命近侍太监研磨,赐下纸笔,让本黜置使于那御纸上,写过一句话。那句话,至今还被天子裱糊悬挂于偏殿之中。”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转厉,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压迫感。
“所以,旁人或许不认得此纸来历,但本黜置使。。。。。。却是一眼便认得!丁侍尧!你所用的纸张,正是出自宫中御制,专供天子及其近侍使用的‘御纸’!你,还敢说你不是天子的人?!!”
丁侍尧闻言,神色顿时控制不住地慌张起来,眼神闪烁,肥肉横陈的脸上血色褪尽。他的确用的是宫中特供的纸张,这也是他与宫中约定的暗号之一,以此辨别消息真伪。
但他嘴上却依旧死硬,狡辩道:“苏。。。。。。苏大人明鉴!这。。。。。。这纸张。。。。。。确实是宫中的。。。。。。但。。。。。。但那是老奴离宫之时,心中不忿,私下。。。。。。私下偷偷带出来的!”
“老奴在宫中伺候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最后却落得那般下场,心中不甘!”
“临走。。。。。。临走顺手拿些宫里的纸张,聊作补偿,这。。。。。。这不过分吧?不犯法吧?!这。。。。。。这怎么能证明老奴是天子的人?!”
“顺手拿走?聊作补偿?”
苏凌冷笑一声。
“丁侍尧啊丁侍尧,你当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好,很好!你既然亲口承认了这纸张来自宫中,那便省了本黜置使许多口舌。”
苏凌话锋一转,眼神变得更加锐利。
“不过,除了这纸张本身,更让你暴露无遗、无所遁形的。。。。。。是这纸张上,还有一个东西!一个你或许。。。。。。根本未曾留意,或者以为无关紧要的东西!正是它,让你彻底现出了原形!”
丁侍尧心中猛地一咯噔,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瞬间攫住了他,让他心头发虚,背后冷汗涔涔。
但他兀自强撑,色厉内荏地嘶声道:“东。。。。。。东西?苏凌!你。。。。。。你休要胡扯!那纸上除了那几行字,什么都没有!你。。。。。。你休想诈我!”
“诈你?”
苏凌冷冷一笑道:“看来丁公公果然是老眼昏花,或者。。。。。。是做贼心虚,根本不敢细看!”
他猛地抬手指向地上那团纸条,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炸响。
“在那纸张的右下角!有一个小小的、却清晰无比的——金色印记!丁侍尧!你大概是忘了,或者。。。。。。根本没想到本黜置使会注意到吧?!”
“金色。。。。。。印记?!”
丁侍尧闻言,如遭五雷轰顶!浑身猛地一颤,仿佛被瞬间抽干了所有力气,脸色在火把光芒下,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死灰一片!
他当然知道那个印记!那是宫中最高等级密件的标识!
苏凌根本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声音冰冷。
“若本黜置使没有看错的话,那印记,是一枚以特殊金粉压制而成的小小印章!印章之上,只有一个字——”
苏凌的目光如同两道实质的寒冰,死死钉在丁侍尧脸上,一字一顿,清晰地吐出那足以决定丁侍尧生死的两个字。
“一个‘御’字!”
“印章是金色的!字,也是金色的!金字!御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