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端回按住配枪,又缓缓松开。
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偏偏是在如此关键的时刻,绪灯鸣才告诉他,世界上存在另一种办法,可以让编辑人体会到没有被提前设定好的人生是什么感觉。
有一种,像是被命运诅咒的嘲讽感。
庄端回翻转着手中的纸牌,纸牌的边缘很锋利,割破了他的皮肤,鲜红的血液顺着伤口逐渐流淌下来。
皮肤破裂的疼痛让庄端回稍微平静了一些,他拿起纸牌,选择了使用。
初步解锁后的编辑人的思想性格与之前相比会有一定变化,不过往日获得的知识跟判断力不会丢失。
庄端回并不能确定纸牌中是否藏有陷阱。以绪灯鸣的行事风格,预判到特事局中会出现叛乱,留一些要命的后手也很有可能。
谨慎是原本的庄端回,现在他决定打破过去的行事规律,用未来与完整的自我去冒一次险。
纸牌顺着庄端回的心意碎成了光尘,另一种命运降临在了他的身上。
技能生效的瞬间,庄端回就踉跄倒下,他感觉自己失去了力量,但也失去了枷锁。
陌生的情绪充盈在心中,冲击得庄端回头晕目眩。
不是一种经历,而是多种不同的经历,同时向他用来。
每一种人生都蕴含着不同的痛苦,却也有不同的乐趣。
庄端回跪倒在地,额头抵着地板。
情绪激发了幻觉,出差在外的组长此刻似乎还坐在工位上,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幻觉中的绪灯鸣,没有宽慰也没有斥责,只是安静地屹立于此,神色像极了降临于人间的神祇。
类似的异状只持续了短短一瞬,庄端回却花了很长时间才清醒。
一张纸条从纸牌中掉落出来,飘到了庄端回面前。
【未必可以一次成功,要是等不及我回去指导,就在确保自身精神值足够的情况下多试几次。绪灯鸣留】
字迹很熟悉,庄端回甚至能想象出组长书写留言时的样子。
他没急着使用,而是拿起装着纸牌的档案袋,给同伴发去了讯息——
“对,是我,刚刚进行了一次实验……”
……
编辑人开始尝试对自己使用纸牌,如纸条上的留言所说,确实未必可以一次成功。因为纸牌上的技能非常不稳定,就算作用于同一个目标时,也总是表现得忽强忽弱。
丁思青闭上眼睛,冷静片刻后摇头:“还是不行,谁去给汪组长打个电话?”
虽然现在特事局划分成了编辑人跟普通人两大阵营,丁思青在提及过去的同伴时,措辞依旧十分客气,言必称职务,仿佛此刻仍然身在职场,工作态度十分端正。
庄端回:“已经联系过了,汪组长说,他会将情况转告给部长的,希望我们可以等待五分钟。”
丁思青:“就只说了这个?”
庄端回:“不止,不过跟正事无关。”
其实刚刚汪为学还说,绪灯鸣出完差就会回来,让庄端回洗干净脖子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