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砚抚摸他颤抖的眼皮,心想,也许那不是小雨,是一条河流在哭泣。
太漫长的等候,点点滴滴的难过,汇聚成洪流,突破闸口。
总哭得狼狈的人不理解,为何有人伤心都是安静的。
时间空滞许久。
细白的指头在他眼前跳跃,光暗切换不停,像老摄像机的拨片,变换极快的镜头,最终聚焦在她重拾笑容的脸上。
她俯身,亲吻他的眼,舌尖尝到酸涩的咸。
“好啦,我都知道啦。”
这算哄吗?她不知道,她只凭本能,生涩地将他的脑袋抱进怀里,像小时候妈妈抱着她,轻柔地拍着他的背。
“你好点了吗。”
他太会逞强了:“我很好。”
谢清砚正起身,将手机电筒摁亮,凑上前,要仔细检查。
“你在看什么?”
打着灯,搪瓷蓝的大眼睛骨溜骨溜地转:“看某人有没有偷偷哭啊。”
谢清砚好奇地把玩着他晾干的眼睫毛,一根根笔直的小黑线,是竖着向下长的青草梗,尖尖的扎人。
她遗憾耸肩:“看来是没有了。”
流动的绿色蔓延,到眼下,就成了困乏的一圈乌青色,她目光往下,意有所指:“你黑眼圈好重哦。”
“为什么呀。”谢清砚嘀咕着,意图缓和气氛,一出口,成了恶意的揣测:“你还没说呢,你怎么想我的?昨天晚上,你有没有想着我自慰?”
她对他不理人仍耿耿于怀。
他变脸好快,前一刻还红着眼,现在却红着脸了。
“你希望我这么做吗,砚砚。”
她手悬停在他面上,宿星卯的呼吸浮上来,蒸着缕缕的热。
“你那么色,还需要我希望吗?”谢清砚翻起白眼,本是玩笑,一想,越觉得有理。
“我看你说不定就是想我,打了一晚上飞机才失眠。”
男生低头,胸膛一阵震动,闷闷地笑声萦绕着她的耳边:“很感谢你将我想得这么勇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