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光那么昏沉,她以为眼花。
“…好吧。”谢清砚被说服了,小小窃喜着,仰在他臂弯里,眼一眨一眨的看着他:“宿星卯。”
“嗯?”
她就喊他:“宿星卯。”
“我在听。”
一根手指从喉结爬上去,点着那处突出的骨节,逗弄着玩,她抿住笑,矜持地自得:“你真的那么喜欢我呀?”
宿星卯坚定而有力地颔首:“很喜欢。”也不止喜欢,你早已胜过尘世万物。
她眉飞色舞:“从什么时候开始?”
什么时候?
当他意识到,生活的纸张写满她的名字。
有她回忆像茧,他越躲,越是挣扎,便越缠越紧,直到被困在里面,难以呼吸。
每天见到她之前,他会感到一种心脏麻痹的疼痛,期许夹杂着惶恐,可见不到她,心总会空落落。
她是轻狂的风,肆意吹乱他,却顽劣地从指缝间溜走,他徒劳合指,抓不住。
不自觉的追逐她身影的时候,他就知道,他已无可救药地喜欢上一个人。
“很久很久之前。”
她嘴巴边甜滋滋的笑已抿不住,从双眼里倒灌出去,月牙弯弯,闪闪发亮,倒不像骄矜的小猫了,像只捕获了猎物,挥舞锐爪压住它,得意洋洋炫耀的小狐狸:“最后一个问题,那你有多喜欢我?”
宿星卯思索许久,想一本正经地回答这个难解的题目,想说,我也许仍不合格,枯燥、乏味、无趣,但倘若你愿意给我一些时间,我将会用所有的学识,胜过爱自己的方式,来爱你。
可身边顽性调皮的人却不这么想。
她声音像一把小钩子,勾着他的呼吸,上扬。
“你是怎么想我的?”女生的指尖在他皮肤上爬行,从下颌到唇峰,一丝丝痒意与温热浮上来。
谢清砚拨着他的眼睫毛。
指腹反复,捻出一点湿意,刚才她没有看错。
他曾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眼睛下起一场小雨,在流泪。
她心头沸沸扬扬。
天色已晚,最后一抹光消逝在地平线,满面墙的爬山虎垂头丧气,被风吹得哗啦啦。
她想打灯照亮,被他制止,说不必。
谢清砚抚摸他颤抖的眼皮,心想,也许那不是小雨,是一条河流在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