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这么喜欢看一个人无助的样子?这到底是怎样的爱好?!
悠一不懂。
他也是长大之后才分辨出父亲这些眼神的含义,险些让他吐出来。
被拉住的小臂已经泛起一层的鸡皮疙瘩,悠一真的很抗拒和这个人离得太近。
恶心。厌恶。
发自内心地觉得这个人讨厌。
此刻也真情实感地想要给他一拳,将他的笑容打落,让他再不敢用这样的笑恶心自己。
悠一现在满脑子都是这个想法。
察觉到危险的夏目勇辉下意识主动松开悠一,退后一步。
大概他再坚持个一秒悠一就要忍不住了,谁能想到他把时间卡得这么好。
悠一忽然觉得如果他爸也来学排球,时间差肯定是他的特技。
但能怎么办,他丧失了正面给这人一拳的机会。
“有什么事吗?”他按耐住自己声音的颤抖。
“你看你这话说的,我是你爸啊,这不是在关心你吗?你看我都来看你的比赛了,打得真的不错,不过怎么忽然下场了?”
夏目勇辉好像真的很想知道悠一为什么下场,一直在问和这相关的问题。
悠一明白他就是想听自己和他剖析自己因他才不稳定的心态,这样他就能以上位者的姿态出声“宽慰”。
他们不是没为这个吵过,悠一曾经也的确对父亲剖析过自己,他说他很难过,他说觉得这一切都让他很难受。
他父亲当时说啥?
完全是一种教导的语气,说,“诶呀,这是我和你妈妈之间的事啊,悠一怎么会因为这个不舒服呢?我知道我有错,我确实愧对你妈妈,但悠一啊,有些和你没关系的事可不能绑到自己身上。”
说得倒容易,洋洋洒洒的洒脱模样,什么都承认,就连道歉都有,连起来的每个字却那么的可笑。
那时候的悠一还真听进去了,自我检讨后也真的觉得是自己错了。
现在悠一只要想起这件事那反胃、想逃的情绪又涌上来,好想给面前这个人一拳
可没个正当理由,他也不想在比赛间隙搞这种事。
“这就回去了。”他最后答道。
悠一一刻也不想在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多停留,转身,决绝的步伐带着他再次拉开门想要进场。
然而还没等他踏出第二步,就再次被紧紧拉住胳膊。
那个瞬间悠一全身的肌肉紧绷,仿佛一只被激怒的猎豹,出于本能地狠狠甩开那只手,同时身体迅速扭转,眼神中燃烧着的愤怒仿佛能将眼前的一切都化为灰烬。
终于还是没忍住将情绪外放出来。
而拉住他的夏目勇辉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激烈反应吓了一跳,眼睛瞪得大大的,写满了惊愕,紧接着意识到什么,脸上扬起怪异的笑容。
好像某种期待得到了满足。
那一刻悠一心中的熊熊怒火好像被添了一把柴,瞬间涨大的火焰烧得他理智全无,再也压抑不住内心对这个人的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