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小岩直接用手抓着他的右腿伸直,脚尖朝上勾起,握着悠一的右脚掌向身体方向缓慢拉动。
感受自己的小腿后侧肌肉被拉长,疼痛使悠一低下头,更加用力抓住及川的小臂。
这感觉很不好,他圆顿的指甲陷进及川的肉中都没察觉,至始至终及川都没挣脱一下。
矢巾秀适时递过来悠一的瓶子,里面有学弟经理为他们准备的电解制水。
就这样保持拉伸直至最后一局的开哨声响起悠一都还没恢复,无奈只能先留在教练席坐着。
痉挛缓解时双方比分都来到10分以上。
这是倒霉三。
*
还好,没有倒霉四了。
要是再有,悠一今晚就打算切腹谢罪,真的。
他和金田一排队一起,不回酒店,就在这个中央球场谢罪,这是他俩在金田一回来后“商量”好了的。
语气之悲壮、表情之愧疚,入畑教练差点跪下来求他们冷静冷静,千万别冲动。
所幸,他们俩最后还是回归球场,第五局的拉锯战也正式开始。
这场决赛打满了五局、最后的拉锯战也来到了35分。
不仅球员们累,观众和解说更加累。
到后来,领先一分和平分来得太过频繁,每一次他们都要欢呼一阵子,早就没了能量。
渐渐的整个球场都安静了下来。
无声的球场只剩下排球飞驰而过或重重落地的声音,无形之中一层沉甸甸的压力正从四面八方向场中央聚拢。
它像一张被拉紧的巨网,将双方所有球员的呼吸都筛得又细又碎,连飘动的球衣都仿佛被这股力量赘着向下,穿在身上如同铠甲一般笨重,而他们每一次起跳都背着它们。
肉眼可见的选手们都处在濒临力竭的状态,连高度相比[比赛最最开始]都微妙得矮了一些。
他们逐渐在跳起的过程中闻到了低空的气味,气味里带着的,全是那层沉重压力的气味,和二手烟似的,令人呼吸困难。
网前的拦网选手们一瞬不瞬地盯着对手,额头上渗着汗却忘了抬手擦拭。
刚才那个擦网球的轨迹还在眼前晃,下一秒对方的扣球就带着风声砸过来,膝盖的酸痛在停顿的每个瞬间都会变得尖锐。
后排的自由人蹲在地上调整护膝,耳朵里嗡嗡作响,队友的喊声像隔了层水,只有球砸在手臂的闷响震得全身发麻。
记分牌上的数字咬得死死的,每一次发球都像往紧绷的弦上再加一分力。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喘气变成了需要刻意控制的动作,喉咙里像卡着细小的沙粒,吸进的空气总带着种不够用的滞涩。
悬在每个人心头的胜负天平、怕辜负的期待、对失误的恐惧,所有一切交织着压下来,让整个球场的空气都变得稠厚,厚到让人觉得连呼吸都要拼尽全力。
他们比谁都清楚,想要重新获得自由呼吸的办法只有一个,只有那一个!
*
对于所有人而言,最后一球来得“戛然而止”。
风声呼啸,橙黄色的排球在所有人之间快速转换位置,饭纲掌将球托出,“佐久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