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断断续续,抱陈竹年愈紧:“我是坏仿生人。你骂我吧。”
耳朵受伤,腺体状况也很糟糕。
陈竹年遇上鹤来,好像就没有好事发生。
“不疼。”陈竹年让他跨坐在怀里,揉了一会儿他的粉发,将脸贴在鹤来脖颈,他说,“你在我身边,就不疼。”
他又叫他。
“小鸟。”
鹤来手在发抖。
陪伴人类,对伴侣型仿生人来说是最基础的命令。
但他知道自己即将成为人类。
知道自己即将得到苦苦追求了几年的新身份和身为人类的自由。
拍卖会后,他会断绝一切与人类的契约。
他不再是伴侣型仿生人。
所以这份陪伴,他也不用再遵守。
可是。
唇被咬得惨白。
鹤来第一次对坚定了无数个日夜的决定产生动摇。
他甚至想说,他不再希望成为人类,不再奢求平静又不会被贴上情。趣玩具标签的生活。
这一瞬间。
他真实地想要放弃。
他再一次没有回答陈竹年。
鹤来只是安静地处理陈竹年耳骨的血,眼泪落在陈竹年掌心。
化为温热的,闪着光的珍珠。
半晌,他说。
“陈竹年,你……”
鹤来停顿两秒,将“可不可以”的请求删掉。
说:“你抬起头来。”
陈竹年看他。
看他主动闭上眼睛,看他留在脸上的泪痕,看他被咬得似石榴般红的唇,看他颤抖着,试探着,将身体贴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