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坐在车里,想透透气便拉开了帘子。他往前看去,一匹高头大马上坐着一个男青年,而那男子的怀里正抱着一个姑娘。
那姑娘只露出一个细细的手腕,她戴着一个细细的银镯子。
他怎会不认得呢,那个镯子,是昨晚自己亲手给泠川戴上的。
为什么她现在竟然坐在别的男人的怀里……顾时的呼吸陷入凝滞,恍若被一桶冰水从头浇到脚。
他不过怔住了一瞬,那二人便大隐隐于市了。
泠川与杨若云二人一起去了秦思昭府上。
一个老妇躺在地上,小腿脱臼,神智不清,秦思昭挽起袖子,小臂肌肉绷紧,咔的一声,老妇的腿骨便归于原位。
他又施了几针,那老妇人竟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多谢这位公子救命。”
泠川看得心里一颤,这当大夫的手劲就是大,竟然能徒手将骨骼复位。
一个小厮搀扶那老妇出门,杨若云才开口:
“秦公子,我是来同你道别的……”
她想起自己之前鲁莽跟秦思昭告白的事,未免有些尴尬,说:
“以朋友的身份来跟你道别。”
秦思昭有些惊讶,抬起头问:
“姑娘是怎么了?”
“我不是一时任性离家出走……只是觉得待在家里迟早也要变成联姻工具,不如出去闯荡闯荡。”
秦思昭点点头,
“那若云姑娘也不要让您母亲太过担心就是。”
“等我稳定下来,会寄家书的。”
杨若云又寒暄了几句,起身便走了,泠川知道她这一走,二人再无相见之日,也只愣愣看着她,什么都没说。
她心底隐隐约约有了羡慕之情,杨若云弓马娴熟,真是天高任鸟飞。
不像她腹中还揣了一个孩子……
她看着秦思昭,他是个娴熟的大夫,自己只要肯开口,他就能帮自己成功解决掉这个心腹大患。
可是对着心上人坦白自己怀了别人的孩子没那么容易。
泠川无论如何都开不了口,只看着他自己去打了盆水,把沾了血污的手洗净擦干。
“泠川,你可是在担心杨姑娘?”
他直接拉住她的手,往怀里带了几步。
“杨姑娘在大事上不是鲁莽的人,想必早有准备,你也不用太担心她。”
泠川顾不得他的手还握在她的手腕上,心里乱糟糟的,全是她腹中胎儿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