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子没有动筷,而是玩笑着说,“我可不敢吃,万一你在里面给我下毒怎么办?”
“下毒?”完颜琮的声音马上就拔高了一节,虽说缘子这话像是在开玩笑,但他还是有些不开心,“你不信我?难道我会给你下毒?”
他说完就像赌气似的,将每道菜都吃了一遍。
缘子不动声色地看他尝完每道菜,没有急着解释或宽慰,而是接着道:“你这毒的功夫深着呢,许是不是一夕发作,是长久而来。”
完颜琮一脸莫名其妙,然后又眯起眼睛若有所思。
缘子干脆重新站起来,“刚刚就差点把我毒死。”
完颜琮神色大变,“你动过那些药瓶了?”
说着,便过来去探缘子的脉,一边还不忘继续道:“药瓶里的东西你都分不清是什么就敢去动,平日里的谨慎都去哪了!”
缘子没有阻拦他的脉诊,让他瞧瞧也好,自己却道:“我也想不到我的夫君还有这本事,在家里会放对我不利的东西。”
完颜琮发觉缘子没有大碍,心中稍宽了心,听到她唤自己夫君,心中的春水立即荡漾起来,将人拥进了怀里,“你要吓死我啊!”
缘子轻轻回抱住他,语气却依旧冷静,“所以,阿琮,你在制毒对吗?”
完颜琮的手臂突然有些僵硬,他飞速回想着刚才的你来我往,叹了口气,没有松开她,“所以,我的娘子在诈我,对吗?”
缘子听到“娘子”二字也有些红了脸,她将人推开,撅着嘴道,“我是真的晕了……有个药瓶里的气味大得很。”
完颜琮将她刚刚被蹭乱的发丝重新整理好,然后凝着她的眼,“对不起,是我不好。”
缘子基本上已经证实了自己的猜测,但这还不够,“可是……为什么?”
完颜琮神色淡淡的,“本来还不成熟,所以没想告诉你,想成功了再说与你听,谁知道你这么敏锐,直接发现了,那几个药瓶现在还算不上真正的毒药,只能说是各有作用,离我想象中完美的毒药差远了。”
缘子静静地听着,没有急着打断他,既然现在愿意告诉她,应当不会再隐瞒,是否编谎,她也是能分辨的。
“我每日见你如此劳心伤神,自己却不能为你解忧,有些着急罢了。你说换个皇帝不行,是因为谁坐上了那个位子都会受不同利益党派的裹挟,所以,把这些奸党一个个除掉不就好了。”他看着缘子逐渐拧起来的眉毛,伸出手将其抚平。
他看向窗外,“我一没有权势,二没有武功,无法在这些方面给予你助益,只有医术一门颇有造诣,所以我想制毒,制无色无味能杀人于无形的毒。到时候将这种没有解药的毒给他们下了,就能不费吹灰之力杀掉几个家主,就算不能完全清除顽痼,也能帮你减轻些负担。”
缘子从背后轻轻环住这具清瘦的身体,她知道这些朝臣的生死从来都不在完颜琮的范围内,只是如此挑明要为自己而去杀这些本不需要他去招惹的人,说不动容是假的。
“爱上彼此,是我们的劫数吗?”
“不,是宿命。”
完颜琮回身握住她的双手,“你千万不要感动,我也是有私心的,你早一日完成任务,我们就能早一日双宿双飞,其他的,我也顾不上了。”
缘子被他哄得终于笑了笑,“那你这些药材都是哪里来的,不会是车夫运进来的吧,会不会叫别人看出什么?”
“不会的,放心吧,我没有全都让车夫去运,不会给你惹祸的。”
缘子点点头,“虽然我希望你能把精力放在解紫霄藤上,但我知道这事拦不住,所以你若是制成了,不要偷偷行动,一定要告诉我,我有大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