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疼占了上风。
靳舟哑着嗓子问:“你怎么醒了。”
江予淮的眼神清明,摇了摇头:“我没睡着。”
两人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当中沉默着。
靳舟对医生这个职业保持着最高程度的敬意,因为他们确实大都认真且富有责任心。
每天在正常人无法想象的高压环境下运转工作,努力及艰辛程度都并非一两句话可以概括。
江予淮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坐上主任医师的位置,天赋是必要的,认真和努力则是更加不可或缺的内容。
可直到真真切切地看见江予淮的毫无防备的一面,靳舟才意识到这种努力和认真是不正常的。
带着一种心脏不能落实的悬空感。
就好像,她好像没什么留恋,下一秒就要撒下一切不管,离开去什么很远的地方一样。
靳舟轻声道:“江予淮。”
没想到靳舟会突然开口喊她的名字,江予淮抬起头。
“嗯?”
靳舟垂下眼眸,似是无意般问:“我听说你是第一医院最年轻的主任医师,有稳定的工作,发展前景很好——想必薪资应该也不错?”
江予淮没猜出靳舟在此时提起这件事的意图:“……嗯。”
靳舟关掉卫生间的灯,直到确定周围完全陷入黑暗,这才抬起头来看着江予淮的眼睛。
“你比以前有钱很多不是吗?为什么过的反而越来越差呢?”
江予淮愣了一下。
靳舟是在关心她吗?
心绪有些酸涩地揪成一团,藏在背后的手也无意识地攥得越来越紧。
江予淮的嘴唇蠕动了一下,想笑,却笑不出来。
“和钱没有关系。”
不是因为没有钱,是因为没有你。
这句话其实没什么问题,但靳舟却因此被勾起了某些不好的回忆。
“江予淮,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江予淮下意识回答:“可以。”
靳舟点了点头:“好。”
她低下头看水池里反射出微弱灯光的点点斑斓水珠,不带期望地问:“你决定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是为了钱吗?”
时隔六年,靳舟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
似乎即将迎来解脱一般,她的心脏叫嚣着激烈地颤动。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