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管如何,普世而言,百姓拜佛祖、观音、地藏,拜罗刹者,并不常见。
以至于他还记得,上一次骤然听说“木罗刹”,还是在阳河县。
他轻轻蹙眉。
张敬打外头进来,倏地说:“这尊罗刹,雕得还算不错吧?”
陆挚回过神,恭敬行礼:“学生见过老师。”
张敬打量他片刻,暗想此子依然端肃,没丢了精神气,足矣。
他冷哼:“这罗刹摆在这,就是给你看的,也是叫你知错能改——回家吃饭,竟比去书院读书重要?”
陆挚不好答,沉默片刻,说:“学生知错。”
张敬却是了解陆挚:“不,你不知错,今日还是酉时要走。”
“确实,”陆挚实说,“不是‘吃饭比读书重要’,是和谁吃饭最重要。”
这话点到为止,聪明人就都听明白了。
张敬愣住,差点忘了这小子娶妻了,怎的还变了模样了?
从前他暗示过将女儿嫁给陆挚,陆挚可是假装听不懂!
思及此,张敬赶人:“你回去吃饭吧!”
陆挚笑说:“恐怕家里饭没做好,还得叨扰老师。”
又问:“老师这罗刹,可是打哪来的?”
张敬还有火气,只陆挚又问,默了默,才回:“一友人相送。”
陆挚:“刻得极好。”
他怀疑,木罗刹出自阳河县秦员外之手笔。
只是贸然说与老师,实在不尊重,张敬从不结党,连入仕的学生,都不肯再接触,如何接触远在千里之外的秦员外?
不若,他自己再查一下情况。
又两三句后,张敬才稍微消了气,把陆挚叫去书房,书房里也有几个书院才俊等着。
众人相互听过名声,拱手让座,讨论起八月的乡试。
……
夜里,陆挚拿出要寄回阳河县的信。
他和云芹最后一次同家里报平安,是由行会车队带信,至少到现在,家中应该得了他们平安抵达的消息。
只是,他们自己写的信,还没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