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净荷说:“好。”
因他是举子出身做的官,他勤勤恳恳,兢兢业业。
至于妻子和孩子,他从来是放在第二位的,也正因如此,百姓常有称赞,他们说,他是个好官。
她又想起前两年,她的婚事拖到十九二十,出嫁前,父亲说,要在阳河县当好官,需要和秦、刘搞好关系。
他已经以身作则,续弦娶了刘家的寡妇。她的婚事,就定给秦家的义子。
父亲说:“你该知道我的难处。小荷,去了秦家,定要好好侍奉你丈夫、公婆,这样,才是一个好女人。”
汪净荷说:“好。”
而现在,父亲说:“你再等等。”
水面粼粼,拍打“岸边”,汪净荷出神,心中就像这不受控制的水一样,汹涌地冲出两个字:不好,不好,不好!
她想活下去!
她只是想活下去。
她的眼泪滴入了洪水,很快就被洪水吞没,就像她这个人,那么寡淡无趣,溶于水中,再找不到任何影子。
有一瞬,她想扎进这水里,只为里面晃动的虚浮的影子。
她正想得出神,突的,那留下来的几人惊呼一声,道:“那是什么?不对,那是谁啊?”
汪净荷抹了抹泪,她抬头,只看破晓处,有一个人,和一艘“船”,从沉闷的天际,闯了过来。
说是“船”也不是,那是一个“凹”状的方形大木箱。
木箱里,船上那人穿着斗笠,用一块小木板,悠悠划着“凹”木箱。
风与水浪,推着木箱子,她却好似不慌不忙,从容不迫。
慢慢地,慢慢地,她靠近了,箱子也卡到了高地的“岸边”。
她推起斗笠,露出一张明丽漂亮的脸,霞光在她脸上,留下温暖的痕迹。
剩余的人们很是吃惊,问:“你这女娃娃怎么、怎么那么大胆!你来做什么!”
云芹朝岸上笑了笑:“我来找汪荷……啊,你也在?”
里面有一女子,就是不久前,两人在书肆里见过,萍水相逢,她还帮她选了笔。
汪净荷也认出云芹。
岸上那几人通过姓氏,认出云芹想找的人,他们就指着汪净荷,说:“你找汪娘子?这位就是。”
云芹:“你几位怎么办?”
他们大笑,本来今夜大水淹了县,就足够让人烦躁纳闷的,可此时,云芹的出现,又叫他们觉出暖意。
便有人说:“无妨,我们可以游很远。”
“是啊,你这娃娃忒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