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花并不是这季节的花朵,是从前何月娥摘下来,晒成的干花。
他脑海里,浮现何月娥一双泪眼:“阿谷,家里要把我说给林家,要不,我们就算了吧。”
当时,云谷抬手想碰她,还是珍重地垂下手。
他只说:“从小,大姐总拉着我和妹妹闯祸,可每次我娘气得要打人,都是她挡在前面,让我和知知逃。”
“后来我知道了,那就是‘担当’,遇到事,就要去承担。”
“我会和家里坦白,我要娶你。”
他最看不起秦聪那种狗东西,自不会做那等负心人。
云谷握着花,放在心口。
渐渐的,日光达到最高点后,开始朝西走。
何家西院的午饭,还是何大舅妈叫韩银珠去提来的。
到下午,何大舅妈送王婆到门口,王婆说:“到这就行了,我走回去,也当散散心。”
何大舅妈:“好好。”
针线被搁置,云芹和李茹惠从房中出来,朝老太太屋子那边走。
就在西院小路上,撞上小跑而来的何桂娥和月娥。
几人一道来何老太屋内,何大舅妈才刚走没多久,何老太和春婆婆正说着什么,见她们“闯”进来,纷纷住嘴。
谁也没说话,何老太知道她们想知道什么。
老太太绷着一张脸,须臾,才说:“成了。”
一刹,整个家的空气、地板、砖瓦,仿佛动起来了,何月娥傻傻地怔在原地,何桂娥突的泪如雨下。
云芹肩膀放松,也和李茹惠相视一笑。
…
最近半个月,何大舅谋了个事,随韩保正去县里各家派发年礼,混个脸熟。
他好歹是个秀才,那阳河榜带来的坏名声,也该过去了。
他想接一些润笔活计,过渡一番。
但后者很不顺利,只有一些简单的、便宜的书信,并没有大宗一点的,不求墓志铭,连拜帖也没有。
让何大舅十分不解。
得知他的意图,韩保正劝他放弃:“本来拜帖多少能分两宗到你这,可今年县里多了一个署名‘努力加餐饭’的秀才,把事都揽了。”
何大舅震惊:“还有这种人?他写得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