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御街夸官后,妇人们暗地里十分欣赏陆挚。
云芹觉得,家里没有到要卖陆挚求生的程度,就没答应,今日过去就是把几个月的书稿给马东家。
马东家先看了一份,摇头:“这个不行。”
云芹并不意外,这篇名《打醮后记》,是她在陆挚明示暗示几次后,专门写给他看的。
他爱不释手,总说这个最好。
结果,状元郎马失前蹄。
她暗中笑他,换了另一份书稿给马东家,这回,马东家看了好一会儿,说:“这倒可以。”
末了,马东家叫书童去拿半贯钱,共五百文。
云芹捧着沉沉的钱:“这么多?”
马东家道:“陆状元高中,着实不易。”
当时小传胪前十里,只有陆挚和王文青没有背靠大族。
身为文人,他们看到的不仅是天街夸官的风流,更是那背后数不尽的日夜苦读。
云芹想,她沾了陆挚的好处。
想起写书人多少可能在意,马东家说:“原先我想出三百文,你若不要的话……”
云芹笑了:“要。”
这几年,陆挚的吃喝有她的一份子,她为何不要这好处。
她收下半贯钱,到时候分一百文给陆挚,美滋滋。
…
离开临渊书肆,马车驶进承平伯府所在的街巷,已经将近午时。
承平伯爵位非世袭罔替,伯爷年四十,当初以举子功名入仕,现任御史台殿中侍御史。
在盛京诸多贵族里,不高不低,因此交友也广泛。
伯夫人娘家家底殷实,她性子豪爽,常在女儿节宴请各家姑娘夫人。
这些是陆挚打听到的,云芹也记着了。
她下了马车,那伯府媳妇迎过来,又惊又喜,道:“状元娘子!就盼着你来了!”
一阵寒暄过后,丫鬟领着云芹到二门里的花厅,已有五六位妇人。
伯夫人起身,亲自朝云芹走去,上下看她,眼中难掩惊诧。
她热络得半分不像初次见面的,笑说:“得亏你肯来。”
云芹见她好似只怕不够亲热。
她不是那么容易和人熟络的性子,且先学着她,无功无过说:“得亏你肯请。”
众人以扇掩唇,纷纷笑了,氛围倒是活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