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梨树听说是三十多年前种下的,种树人已作古,树却扎根于此。
每天,云芹和陆挚一家人,从这处租的宅子进出,都能看到高高的梨树。
这日,云芹送陆挚到门口,又翘首望树。
陆挚知道她盼它开花,说:“等它开花,我折一枝来?”
云芹摇头:“折它做什么,让它结果,果子好吃。”
陆挚笑,原来是馋了。
今日陆挚要去拜见张先生。
先前他想,用几日安好家宅,添置桌椅,修床,补蚂蚁洞……弄完就去见先生。
结果这一休整,时间如流水,不知不觉间,到了二月头。
他还没从和云芹一起安置家宅的喜悦里回过神,萧山书院已开课半个月,再不能后延,今日得去递交信函。
此刻,他出发前,云芹问:“今晚回来吃么?”
陆挚看天色判断:“酉时三刻便回。”
云芹:“好。”
院子里,何桂娥坐在侧屋门口,戴着手套,编帷帽。
上回,云芹起了编帷帽的心思后,这半个月里,买了一些削好的竹条、纱布。
就是编的活计,被何桂娥抢走了,她那模样,生怕云芹编几个簸箕出来,不过,意料之外,何玉娘也会编。
云芹不得不承认,婆婆也编得比她的好。
编东西帮不上忙,她也没闲着。
她观察到,要想在盛京卖东西,不能只有实用,盛京好时尚,衣食住行,和阳河县也很不一样。
于是,她若得空,就到街巷逛逛,了解风气,顺道吃吃东西。
这日陆挚去拜会张先生后,云芹在街上逛饿了,进一家半露天的茶水店。
店主是个婆子,云芹和她聊了几句,得知她是河东云州人,有四个孩子,三个孙子,在这开店十年了。
云芹点了一壶茶,一碟炸果子,本来要十八文,婆子只收十五文。
这个价格算很便宜。
她抿一口茶,捻着一块面果子,果子炸得金黄酥脆,一咬,碎屑就是掉了一桌,虽有些焦,但配着茶,并不赖。
吃到第二个面果子,外头大路上,一阵嘈杂。
她抬眼,只看路上一个姑娘戴着帷帽,衣着鲜丽,身姿娉婷,嘈杂声来自她携带的家仆,和另一个男子的随从冲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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