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芹和陆挚停了话,循声到了地方,五妹谄媚地去扒拉云芹小腿,一边又跑到廊下,示意云芹看。
陆蔗还坐在墙头,卫徽则束着手,紧张得不敢看主家。
云芹摸摸五妹,说:“乖。”
陆挚问陆蔗:“墙上有吃的么。”
陆蔗灰溜溜下来。
她瞅五妹,平时陪它玩那么久,它却成了家里的眼线,狗仗人势。
云芹和陆挚理解小孩天性爱玩,拘着读书确实辛苦,倒也没罚。
就是卫徽结结实实挨了沈奶妈一顿打。
云芹不好叫沈奶妈别打,各家有自己的教养法子,奶妈一家如今仰仗陆家,也盼着卫徽能跟状元郎学好。
陆蔗得知后,心中愧疚:“我不该连累他的,我真不好,以后我该怎么办呢?”
云芹说:“三思而后行。”
陆蔗笃定:“好,从此以后,我一定能三思而后行。”
云芹笑说:“我都不一定能做到。”
陆蔗:“啊?”
云芹眉眼弯弯:“大道理总是对的,但真做起来很难,只能一边做,一边去修正自己行为。”
陆蔗懂了,她方才的话说得太满太空。
只有明白“三思而后行”并不容易,才能一直警醒自己,否则容易言行不一。
她说:“那我明日就给卫徽送点吃的,赔个礼?”
云芹:“好呀。”
看着云芹温和宁静的眉眼,陆蔗突然庆幸,她周围有很多玩伴,但只有娘亲,才会和自己聊这么多。
她道:“娘亲你真好。”
云芹得意:“你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
陆蔗大声:“那我多说几句:真好,真好,真好!”
云芹耳朵嗡嗡,赶紧告饶:“知道了。”
屋内,暖灯描摹出她们的模样,谈话笑声不断。
屋外陆挚擎着灯,在冷风里,唇畔叹出一口白气,心道都亥时了,怎还没说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