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菁莘笑,“总之啊,还是阿芫心善。”
萧芫看了眼天色,心里惦记着清湘方才的话,想着得去御前寻李晁问个清楚。
这两日的朝堂上究竟怎么了,能让清湘得意成那般。
监察之事再生波澜,岂非前功尽弃。
赈灾非一日之功,就算晚去些日子也无用,只要他去了,前世的惨案就还会发生。
“阿芫。”
小臂被握住,萧芫随她视线看过去,不明所以,“怎么了?”
原菁莘冷冷吐出两个字,“萧若。”
萧芫顿在原地。
脑中种种跳跃的念头很突兀地停下,一瞬不见。
她目光盯着那个方向,仿佛被禁锢,再也挪不开。
她想看得清楚些,再清楚些,而不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子。
可是越想看清,眼前越模糊。
视野里重重花丛斑斓的色彩被刺眼的阳光烤炙,渐渐融化、扭曲,成了一个又一个交融的色块,不稳的呼吸声响在耳边。
一瞬间,有什么东西随这两个字,随远处那个不甚清晰的身影涌了上来,从心底、从天边、从脚下的青石砖……
像冰冷刺骨的幽暗湖水,一点一点淹没整个世界,吞蚀阳光的温暖,湮灭花朵的芬芳,连同她鼓动的心脏一起。
沉沉的灰暗没过躯壳,溺住喉咙。
窒息感越来越重,她想要求救,想要大口呼吸,却一动不能动。
只能无力感受着灵魂深处铭刻的痛又翻涌上来,前所未有地真实,一寸寸碾过四肢百骸,反反复复,恨不能将她碾成血色的粉末。
恍惚间,颈后的皮肉被细细的一条死死勒住,搓开,眼前渐渐蒙上了血色。
……萧氏一族的大喜……三媒六聘,娶我为后……
【阿姊莫忘了,我们的阿父可是宰辅……
只有联姻,才是能保萧氏下一个百年的护身符!】
【真是让人生恼啊……萧芫,圣上都不要你了,你竟还戴着它!】
簪子狠狠刺入脖颈,刺破喉管、颈脉,喷涌出来的血液灼烫,爬满苍白的肌肤。
烟青色的重锻宫装繁复华丽,艳丽的妆容如鬼似妖,每一个字句,都被浓重的恨意扭曲。
“阿芫。”
视线被挡住,萧芫向上看去。
手被握住,指节被掰开,破碎的花瓣从指缝掉落,花汁将柔嫩玉白的掌心染红,再染上白净的帕子。
原菁莘:“捏花算什么,你实在不开心,我帮你,让她变成这朵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