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乃其接手父业之第三载,年方二十,已然能独挑大梁。
其貌清俊,青衫着身更显身姿挺拔,然眉宇间常存几分书卷之气,与这商贾之地不甚协调。
“少爷,此画价值几何?”伙计捧一卷画轴而入。
舒哲展卷,乃一幅工笔花鸟,笔触细腻,设色淡雅。
其目光落于落款“陈氏婉娘”。
此名他曾闻,乃苏州知府之女,据传琴棋书画皆精。
“去问,此画可否出售。”
三日后,他于知府后园得见陈婉。
其着月白色襦裙,立一株海棠树下,花瓣落于肩头,她浑然不觉,专注抚琴。
琴声清越,然含一丝莫名哀愁。
舒无视立回廊下,闻之入神。一曲终了,陈婉抬头,与他目光相对。
那瞬间,似有某物于二人之间流转。
“舒公子以为此琴声如何?”
“如泣如诉,似有千言万语。”
自那日起,他常出入知府府邸。或送画,或送绸缎,更多时,仅为听她抚琴,观她作画。二人谈诗论画,说古论今,似有不尽之言。
然好景不长。是年秋,陈婉许配京城权贵之子。出嫁前夜,她约他于后园相见。
“此画赠你。”她递他一卷画轴,声略哽咽。
舒无视展卷,乃一幅并蒂莲,题“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我明日便要启程赴京城了。”
舒无视紧攥画轴,指尖因用力而泛白。他欲言又止,终是无言。月色下,她的泪眼朦胧,恰似那日飘落在她肩头的海棠花瓣。
陈婉出嫁后,舒无视竟一病不起。
而陈婉的夫家卷入重案,惨遭满门抄斩,她亦未能幸免。
至此,舒无视陷入梦境。
梦中是一片荒芜之地,一团虚影悬于半空,虚影中央有一只天眼,散发着微弱的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