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头苦涩,一股不祥的预感笼罩着他。
“不仅卢如璧,这次秋猎,他还邀请了五姓七贵的儿郎,冠盖云集。”周晚吟低叹了口气,“不仅如此,他登基以来科举和武举的前十名也都参加。”
周晚吟并不是很赞同他这个方式。
如今西川还未定,卢家虎视眈眈,他这样召集豪族与寒门的英豪一起秋猎,分明就是两方别苗头。
“所谓穷文富武,寒门子弟做文章上或许能胜一些,这弓马骑射,如何能比得上五姓七贵的公子们。”周晚吟揉了揉眉心,“如此盛会,若是再让卢家人得了魁首,岂不是……”
“得了就得了吧,那玩意也不能当饭吃。”糯糯道,“可惜骠骑将军不在,不然哪里轮得到卢如璧这贱人得魁首。”
“贱人这个词用得好!”周晚吟眼睛一亮,她一拍桌子,给糯糯倒了一杯茶。
“此次秋猎祭天,是为了昭告天下洛阳王的储君身份,谁得魁首,倒也不重要。”周晚吟自己说服了自己,喝了一大碗茶,“就让卢如璧这个贱人再嚣张几日。”
等到几年后西川平定,霍云会回京统领百官,会有新的寒门青年才俊慢慢长大。
世家高门会慢慢的被消磨掉。
“范阳卢氏,早晚会被历史的车轮碾死。”周晚吟说,“十年,二十年,五十年,这些豪族,都会灰飞烟灭。”
糯糯看了看她,突然沉默着抿了一口茶。
没有十年二十年了……
江山多灾劫,豪族会意识到自己的权利正在慢慢失去,会拼命反扑。
长此以往,这个国家会陷入长久的拉锯战。
必须要毕其功于一役……
所以皇帝以身作诱饵,给卢家设了一个局。
周晚吟有些古怪的看他:“哎,你怎么回来了?”
“我……我来送信。”糯糯说。
“信?”
“对,我……给皇帝陛下送一封骠骑将军写的信。”糯糯喃喃的说。
他颓唐的坐了下来,低着头。
周晚吟更加古怪的看着他:“那你……送到了吗?”
糯糯茫然的抬头,过了一会儿才道:“算……送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