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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
先喝一通闷酒。
不见还能装成世上没这个人。
只需看一眼,那些经年累月、被腐蚀得不成样的旧情,便缓淡而汹涌地漫上心头。
他梦见在城寨的日子。
逼仄迂廻的走廊,永不止歇的滴漏声,无论他往哪出走,都能闻到柴火、香灰和污秽的气味,脏水沿着沟渠,深深地流进地面的隙裂中,消失不见。
睡到第二日下午。
林砚生被电话铃吵醒。
脑子昏沉。
对面问:“你好,是林砚生吗?”
口音古怪,像外国佬,但“林砚生”三个字咬得格外清楚。
“是我,”他答,“你是……?”
“我是你的弟弟,我是说,我和你是同一个妈妈。妈妈快死了。她生了病,病得很重。她思念你,可她愧疚。她不知道我联系你。我从电话簿找了很久,终于找到你!我想,你可能会想来见她最后一面。”
翌日。
林砚生订好前往英国的机票。
医药费是一笔巨款。
他当机立断,找到相识的地产经纪小陈,把居屋挂牌出售。近来房市回暖,好价不缺买家。
落地后。
他所谓的弟弟却没出现。
林砚生感到不妙。
他在本地举目无亲,英文口语又不好,周折数日,总算是找到了妈妈。
才知道,她再婚后并未再育儿。病是重病,传真给他的病历没作假,只是她没治疗,自医生处开了点止痛药,住在一间阴暗的地下室里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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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砚生把妈妈接回融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