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无忧来得很早,每次依旧穿得圆滚滚一团,抱着小书袋踮脚跟哥哥拜拜,看到钟离后眼神亮亮,跌跌撞撞朝他跑去,小手张开抱住他的双腿,仰头甜滋滋地笑。
“老师、早上好。”
钟离将他抱进书房,动作已经有些熟练,感受到他的开心和生机,轻笑道:“精神不错,很好。”
“今日起先随我一起看书,就按照我前段时间教与你的方法慢慢调息,坚持上半天不犯困可以吗?”
“可以!”他挺直腰杆,正襟危坐道。
钟离一手揽住他渡了些仙力真气,然后单手拿起桌上的书,温声说:“之前你说你喜欢岩王爷,那我们今日就看岩王爷的故事可好?”
无忧:“好!”
钟离见他没有意见,垂首敛眸娓娓道:“故事发生在距今至少3700年前,那时提瓦特上还没有名叫‘璃月’的国度,某天,岩王帝君降居在了如今这片土地,祂以魔神之力退去海潮,立天衡山,镇阻汐流,自此最初的璃月子民有了不再为无端天灾而发愁的土地,人们耕种、开采矿脉……”
钟离右侧略长一些的鬓发落在无忧耳旁,一如他翻书讲解一般沉静,他嗓音低柔,刻意将庄严历史当作传说、童话讲给他。
“……现今的璃月子民皆尊称其为岩王帝君,但岩神魔神名实为【摩拉克斯】。”钟离话音渐落,端起茶水润嗓。
然后他又提笔蘸墨,在纸上端正写出“岩王帝君”四个大字,“接下来我便继续教你写这几个字。”这四字字形都不复杂,适合新学写字的小孩练习,钟离这也算寓教于乐。
低头看见无忧明媚的大眼睛,钟离不由微微笑着一一为他指,自上往下,指一个字便念一个。
“钟离老师的字,是怎么的呀?”无忧小手抓着桌檐,仰脸小声问道。
钟离便又提笔在“岩王帝君”四字旁边写了两个略小的字,“金中之钟,离别的‘离’,就是我的名字。”他话音微顿,又觉不够,敛眉又与“钟离”并排写下“无忧”两字。
“这是无忧的‘无忧’二字。”
无忧伸手摸摸钟离写下的字,回来后小手沾上了浅浅的墨水,他觉得好玩,凑到面前鼻尖微动闻墨水的味道。
无忧眉毛微蹙,小鼻头皱皱,急忙举起手摊开让老师看,“老师,字臭。”
钟离含笑看着,并不制止,看他手伸到面前后为他吹了吹,“不是字,是墨水的味道,不喜欢就不要闻了。”因为怕小孩把墨水抹到脸上,他抱起他用手巾沾水细细为他擦手。
然后才将小孩放到高椅上坐好,习字的时候再抱着就有些太娇惯了。
他来璃月港还不算久,之前也没决定要长留,此处也只算落脚,所以手头的笔墨都不算精品,多少会有劣质的味道,但既然往后书房经常会有小孩出入,还是要找时间外出购置些好的文具。如此决定后,钟离垂眸帮无忧给笔蘸了墨水,悉心摆正执笔手势,低声引导:“你可先慢些写着试试。”
小孩的骨头脆弱,无忧执笔的一双小手更像没有骨头一样绵软,手臂又无力,第一次写在纸上的字就像蚯蚓爬出来的,横不平竖不直,还歪歪扭扭。
但钟离很有耐心,初时包住学生的手一笔一划地引导,放手后又不厌其烦地纠正他握笔的姿势,“笔尖竖起,执笔不需要很用力,胳膊也要抬起来……很好。”他点点头,略有些满意。
无忧虽然身体柔弱但上课都认真乖巧,不喊苦喊累,如此也算朝夕相处下,钟离对他越发喜爱,魔神大多天生地养没有血缘亲人,但此时,他也莫名感受到了似乎为亲情的羁绊,更深刻理解了花家父母的爱子怜子之心,更是庆幸三年前无忧正好在请仙典仪那天出生,才让花老爷求到他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