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家子!真是个败家子啊!”
常老爷一脚踹翻了身边的案几,笔墨纸砚摔得满地都是。
他捂着胸口,心疼得直抽气——那五万担粮草,值多少钱啊?
常家三代人在码头收租、商铺经营里一分一厘攒下的,是灾年里能让全家放贷的根基,就这么被个毛头小子一句话捐了出去?
“我见过败家的,却没见过这么败家的!”
他在屋里踱来踱去,抓起桌上的茶碗就往墙上砸,“哐当”一声,瓷片溅到门框上。
几个贴身婢女吓得缩在角落,大气都不敢出,却还是被他一把揪住头发拽到跟前。
“都是你们!平日里就知道勾引他!让他就知道沉迷美色,不知道如何操持家务。”
常老爷双目赤红,像是失去了理智,伸手就在婢女胳膊上、背上乱掐,指甲深深陷进肉里,留下一道道青紫的印子。
婢女们疼得眼泪直流,却不敢作声,只能死死咬着嘴唇。
折腾了半晌,常老爷累得瘫坐在太师椅上,胸口剧烈起伏。
他望着空荡荡的屋子,忽然觉得一阵悲凉——自己年轻时跟着父亲闯码头,断过腿,挨过刀,才创下这份家业。
可如今老了,腿脚不利索了,说话也没人听了。
几个弟弟早就觊觎家主之位,借着他“年迈体衰”,硬是把大权塞给了二弟家的这个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