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子午和普安走进茶肆,闷闷不乐。武连抬眼一瞧,接着低头擦着桌子,问道:“你们才回来,饭菜在隔壁赵大娘包子铺热着,等一等,她说自会送过来。瞧你们无精打采的样子,像秋天的稻穗。”
普安喝了口茶,摇摇头道:“又麻烦她,多不好意思。我们回来自己端到她那边,有说有笑,岂不很好?”
子午道:“这些时日,多亏赵大娘帮忙,其实咱们又不太懂经营之道,茶肆赚钱不赚钱,无关紧要。可赵大娘以为咱们来临安府做买卖,故而到处去说,来这里的客官就多了。这每日有钱赚真有趣。”
正在此时,有人进来了,四人看时,是赵大娘笑道:“孩子们,你们总算回来了。来,热乎乎的包子,你们出门在外不容易,别总吃烤肉。”将一个食盒放在桌上。
子午起身笑道:“大娘不必如此,每次都送包子,我们受之有愧。”
赵大娘站在桌前,笑道:“要说谢,那老身该给你们四个鞠躬才是。”随即鞠个躬,又道:“自从你们在此,我包子铺生意越来越好。你们没看到,小姑娘过来买包子,都往你们茶肆瞅一眼,这两个小子,容貌甚伟,小姑娘都犯花痴。”捂嘴发笑。
余下和武连对视一笑,武连摇摇头,叹道:“都而立之年了,还容貌甚伟。想当年咱们十五岁,那才叫做翩翩美少年呢。在京兆府蹴鞠,五六岁的小姑娘见了,都要叫大哥哥抱一抱。我一抱,都笑了。”
余下道:“不错,小姑娘哭哭啼啼,我一抱也笑了。都夸我是潘安在世。”子午和普安听了这话,忍俊不禁。
赵大娘笑了笑,走了出去,边走边回过头说道:“我建议你们开个瓜果蔬菜店铺,那妇道人家来买菜买瓜果,见了你们,想必都走不动路了,生意就好的不得了了。老身也跟着沾沾光。”
不多时,走进一个人,普安眼尖,小声道:“这不是大理寺狱卒么?”众人看时原来是那矮个狱卒。那狱卒不等余下去招呼,又起身出去了。子午和普安挠了挠后脑勺,不知何故。
只听赵大娘拉着那人走了进来,陪笑道:“这是我儿隗顺。如今在大理寺做狱卒,我从小教导他,做人要心地善良,知恩图报。我家相公死得早,我拉扯他长大成人不容易。实不相瞒,这包子铺并非我所有,我也是店家雇佣来的。”
那隗顺道:“我娘常对我提及四位哥哥,我也敬佩岳少保,得知他冤屈入狱,心如刀割。我本想辞去这差事,另谋生计。可我娘说,能陪伴岳少保,也算微福不浅。”
子午四人听了这话,面面相觑,毕竟人心隔肚皮,就怕他们是秦桧派来的卧底,顿时齐声道:“就说呢,岳少保这件事,我们也听得多了。”
赵大娘道:“你们年轻人坐着聊聊天,我还在忙活,两个时辰后,我忙完了,过来和你们说话。”随即微微一笑,走了出去。
子午道:“大理寺狱卒,与众不同,是也不是?”
隗顺摇摇头,苦笑道:“哥哥说笑了,没什么不同。就是一份差事。衙门当差,混口饭吃罢了。不过就是这大理寺的犯人,非同一般,不是皇亲国戚,就是达官贵人。首次听说关押将帅。岳少保等人算是头一遭,实在匪夷所思。”
普安道:“看来这次非比寻常,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余下道:“别大惊小怪,胡说八道。虽说岳大哥被关押,但眼下也没什么风吹草动,怕什么?”
武连摇摇头,道:“里面的情况,我们不知道,如之奈何?”
隗顺道:“你们放心,我对岳大哥很是敬仰,我会把里面的情况带出来,告诉你们。我很想搭救岳少保他们,可我势单力薄,我也不能轻举妄动。”
子午依然不大相信隗顺的话,想静观其变,再做计较,就转移话题,好奇道:“赵大娘姓赵,你却叫做隗顺。你们之间有什么故事么,如若方便,但说无妨。”
隗顺笑道:“赵大娘是我养母,我是个遗弃儿,从小孤苦伶仃,是赵大娘收养的我。我没见过生身父母。我要为赵大娘养老送终,我把她老人家当作亲娘。”众人听了,对赵大娘和隗顺肃然起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