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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6章 心烦意乱（第1页）

次日，赵香云一大早就起来了，心烦意乱，站在西湖边，极目远望，春意盎然，踏青之际，游人如织。垂柳荡漾，波光粼粼，微风习习，阳光明媚。忽然之间，一个牛车停了下来，出来一个人，赵香云转过头，定睛一看，居然是李清照。

李清照一言不发，示意赵香云坐着牛车一同到家中做客，赵香云微微一笑，答应下来，一同上车，去往李清照寓所，一路上，见赵香云闷闷不乐，李清照也心知肚明，并不打扰，让赵香云一人，心平气和。

抵达李清照小院，赵香云扶着李清照走进厅堂，二人入座，李清照仰天长叹：“公主殿下，你昨晚可失眠了？”

赵香云抬起头，看向李清照，方才心不在焉，眼下细细端详，李清照居然有几根白发闪烁在了青丝之间。赵香云一怔，挤出笑容，缓缓道：“夫人，我昨晚没失眠，我睡着了，为的是今早到西湖边，见到朝阳。”

李清照微微一笑，问道：“看到曙光了么？”

赵香云摇摇头：“还是晚了一步，等到西湖边，早已阳光明媚了。”

李清照安慰道：“有些人走了，有些事也跟着走了。你不必说，老身也明白。你很为难，何不出去走一走，散散心。我如若年纪轻轻，自然是行走江湖。更别说心烦意乱之际。”

赵香云猛然想起一个地方，马上喜道：“我要离开临安，去一个破愁去苦的所在，以此排解心烦意乱。”

李清照一怔，不明白古灵精怪的赵香云说些什么，可也大抵知道，赵香云是想离开临安，就笑道：“你长大成人了，虽说你父皇、母后不在了，可你还有九哥，你要告诉他，免得他担惊受怕。”

赵香云气呼呼道：“别提他，他是真龙天子，我算什么。”

李清照大惊失色，马上追问：“你们莫非吵架了？如何就闷闷不乐。”

赵香云冷笑：“人家是皇上，高高在上，我是女流之辈。我哪敢与皇上吵架，我活的不耐烦了么？夫人，这玩笑开不得。”

李清照见赵香云一脸委屈，马上明白过来，可自己与秦桧夫人王氏是表姐妹，算是沾亲带故，上次王氏来探望自己，自己不在家，王氏留下金银珠宝，回来后自己却分文不动，就怕赵香云知道这层关系，便心头一凛，顿时安慰道：“岳鹏举之事，你应该左右为难。事已至此，想必你问不出个所以然，即便问出什么，又当如何？听说议和就快好了，韦太后恐怕要南归。眼下是你一个，如若韦太后南归，皇上孝顺他母后都来不及，恐怕就顾不上你了。你可明白？况且你与皇上只是同父异母。你能享福就享福，别等到韦太后南归，皇上对你的溺爱恐怕就少了。”

听了这话，赵香云愣了愣，没曾料想，自命清高的大文豪李清照，年纪大了后会有这般想法，马上追问：“夫人，这可不像你。你年轻时候不是很威风凛凛么，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女中豪杰，如今为何胆小怕事了？”

李清照眨了眨眼睛，叹道：“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你就懂了。自命清高是最可怜的，也是最没用的。我做不到武则天那样，大权独揽，威震天下。即便做到了，也苦不堪言。武则天都只能以无字碑谢幕，我又当如何？面对西湖，我沉默寡言。面对这日出日落，冬去春来的日子，我也只能一言不发。朝廷议和也有朝廷议和的好处，中原不再兵荒马乱，黎民百姓也就喜笑颜开了。如若有机会，我还能回一趟故乡，便是离开人世之前，最后一个心愿了。”顿时微微一笑，几丝白发飘出发尖，隐隐约约。

赵香云眼圈一红，深以为然，点头道：“夫人所言极是，我懂了。不错，女流之辈，又能如何？岳飞将军作为男子汉大丈夫都委屈巴巴的遇害了，我又当如何？”

李清照道：“还是那句话，‘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

赵香云马上仰天长叹：“还有一句话，也是夫人的一首诗，叫做‘千古风流八咏楼，江山留与后人愁。’”

李清照道：“老身也不问殿下要去哪里，但我知道，你所去之处，自然是风景如画，心旷神怡了。还是那句话‘诗酒趁年华！’还是那句话‘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

赵香云闷闷不乐，马上追问：“夫人为何留在临安，不去一个青山绿水的所在，为何在临安这样人声鼎沸的地方？”

李清照道：“我一个老太婆，如若归园田居，且不说行动不便，如若许多朋友来访，恐怕也难找到我。临安再不好，毕竟是大宋行在，天下人间，人来人往。年纪大了，就越是想多流连忘返一番。这好比‘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一般，虽说有所不同，但道理是一样的。我老了，如若回到三十年前，必定游山玩水，做个诗仙太白。”

赵香云饶有兴趣的扬起脸来，看向李清照：“夫人想去哪里？此番如若我所去之处，有夫人所爱。我回来，必定将所见所闻讲给夫人听，夫人也好，作出诗词，岂不是妙笔生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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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照想了想，掰着手指头，介绍道：“我想回到东京汴河，看看翠绿的杨柳依依；想去西夏，看看金黄的大漠；想去幽州，看看茫茫的草原；想去大理，看看玉龙雪山；想去成都，看看潺潺流水的都江堰。”

赵香云笑道：“听夫人说到了大理！此番我就要去大理了。回来一定有许多好故事，讲给夫人听！我早就听大理国王段和誉来临安，介绍过。当年他到东京拜见父皇就说过，此番又来说。说的我已蠢蠢欲动，如若不去，就辜负了大理国风景如画的盛情相邀，那可就是我的罪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