债务清算?雄虫名下干干净净,连一张信用卡账单都没有。
双方担保虫签字?兰斯诺特亲自到场,诺德则通过全息投影完成确认。
婚姻登记机关受理?军部特批的绿色通道,连排队都省了。
婚后互不干扰协定?诺德签得干脆利落,连条款都没细看。
那些原本复杂繁琐的流程,像被按下了快进键。军雌站在民政局门口,看着工作人员将“离婚证”三个字盖在文件上,突然觉得胸口空了一块。
“元帅,这是最后的确认文件。”贝肯小心翼翼地将光屏递过来,“您和诺德阁下的婚姻关系已经正式解除。”
兰斯诺特盯着光屏上诺德的签名,那熟悉的字迹依旧清秀工整,却透着一股寒凉的疏离。
他想起四年前,雄虫在结婚协议上签字时,指尖微微发抖,耳尖还泛着淡淡的红。
那时雄虫刚刚来到涅尔多庄园,怕惹他不愉,总是极力避开他的私虫物品。现在离开了,也只带走了几套常穿的衣服,为他置备的衣服和盘缠连看都没看一眼。
“他……有说什么吗?”兰斯诺特低声问。
贝肯愣了一下,摇摇头:“诺德阁下只是签了字,什么都没说。”
军雌攥紧拳头,眉眼低垂,片刻后哂笑一声。
他早该知道的,诺德从来都是这样——温柔时能让虫沉溺,决绝时却连一丝余地都不留。
贝肯看着兰斯诺特,心绪复杂万分。
一夜之间,家主憔悴了不少,原本丰神俊朗的双颊微微凹陷,嘴唇干裂起皮,翡绿的眼眸布满了红血丝,看上去根本没有元帅的样子,倒像是进去蹲了几年的。
几十年了,他从没见过以冷酷暴虐的涅尔多这个样子,饶是贝肯也不禁感慨这一段坎坷多难的感情,短暂的甜蜜像是破裂的泡沫,最终还是走到了尽头。
“格蕾星那边的安全防线布置好了吗?”兰斯诺特问。
“阁下住所半径三公里的安全防线已全部布置完毕,按照您的要求派了30只军雌入驻当地,只要阁下星舰一到就会有虫接应。”
兰斯诺特揉了揉眼眶,“告诉他们,以后雄主每天见过哪些人、去过什么地方、做过哪些事,全部要事无巨细地直接向我汇报。如有懈怠,军法处置。”
贝肯应声答应,想起什么,又道,“关于监控……因为阁下的木屋采用天然原木砌铸而成,直接安装恐怕会暴露,不过我联系了制造商,要求他们紧急加工能毫无破绽隐藏的款式。”
原木屋?兰斯诺特蹙眉。
差点忘了这个,雄主的目的地竟然是那种漏风、漏雨、轻易就能被不怀好意的人闯入的破屋子。
早在诺德打算离开的三年前,兰斯诺特就在离木屋不远的地方盖了一栋三层别墅,那里布满了红外监控和智能管家,后花园种满绿植——雄虫至少要住在这种环境标准的房子才行。
“想办法叫虫把雄主的房子毁掉,然后将别墅以出租的方式租给雄主,”兰斯诺特说,“……租金不要定太高。”
“是。”
现在联邦战乱不休,反叛军愈发猖獗,如果兰斯诺特不能时时刻刻守在诺德身边,雄虫说不定会遭到和上次那样类似的意外。
兰斯诺特安慰自己,远离战火说对诺德而言说不定是件好事。
他要允许雄虫短暂的任性,等所有战事画下句点,再把雄虫接回来。
从共享星舰跳下来,诺德双肩背着一个巨大的灰色帆布包,手上握着一个金属拉杆,20寸的行李箱在地面咯吱作响。
他走到梵夜森靠近站点的偏远的滨海站点。
海风裹挟着咸湿的气息扑面而来,一艘深黑、线条流利、带着金属光泽的小型星舰已经停泊于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