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里,有着对艺术十分纯粹的赞美和欣赏。
那天斜风骤雨,废弃琴房屋檐下,她也展露出了一样的纯粹的、毫无占为己有私心的欣赏。
她向来和别人不一样。
和那些只知道为他这副皮囊呐喊的女生不一样。
余斯年早就知道,沈朝容这个人,具有她的独一无二性。
他抬手贴心替她将额前掉出来的几缕发丝整理好,视线掠过她粉白好看的耳垂后,逐渐抬眸,看她的眸光中带着情不自禁,连带着声音也哑了许多,“谢谢你的赏识。”
沈朝容与他四目相对,或许是他谢得太诚挚,沈朝容轻歪了下脑袋,“我的赏识对你来说重要吗?”
无论她是否足够欣赏,那一天他都会站在那里,奏起他的乐章。
他这个人足够优秀,荣耀迟早会向他俯首。
观众,或许不差她这一个呢,她不太确定道。
他笑得有些宠溺,“有些音符,是只为你跳跃的。”
就像有些人,是只为你而来的,余斯年心想。
此时,所有人已经散场完毕,就只剩下沈朝容和余斯年还不紧不慢。
突然,身后一道声音响起,似乎是让他们留步。
沈朝容回过头去,看见眼前白发白人老头时,眼神划过明显的诧然。
她的脑海中就算绞尽脑汁去思考为什么刚刚在台上炙手可热的小提琴家此刻从后台追了过来,也思考不出一个十分合理的答案。
但身边的余斯年竟然十分理所当然地点头打招呼,“teacher”
沈朝容感到更加意外了。
只听他用英文跟李斯特高交流着,大意就是,好久不见、身体如何,李斯特高回之以还不错,又问候了一下余斯年的家里人。
沈朝容也是那一刻,才恍然知道,余斯年的父母和李斯特高,是旧识。
白发老教授早就看见了余斯年牵着的女孩,余斯年不慌不忙解释道,“mygirl,zhaorong。”
一般人介绍都会交代一个身份,但是他直接说是他喜欢的女孩,言语之间都透露着对这个女孩的珍视,李斯特高问,“Doyourparentsknow?”
他说,“notyet”
李斯特注意到,他说的不是知道,也不是不知道,而是尚未。
白人老头笑着指了指他,余斯年也勾唇。
两人两厢随意寒暄两句,便说再见了。
走出演奏厅,沈朝容才问,“我不知道你认识这位小提琴家。”
他耐心解释,“他是我母亲的研究生同学,也是我的小提琴启蒙老师。”
现下,沈朝容听见这个已经不再那么意外了,心说怪不得拉的一手好琴,原来出师就不一般。
她没说什么,若有所思“嗯”了声,聪明如她直接下了个结论,“也就是说,你想来不用票。”
这也是余斯年一开始没有提及认识李斯特高的原因,因为他不愿意她有分豪别的想法,不太容许丝毫的误会在和她之间发生,于是他站定,垂眸,认真道,“沈朝容,我很高兴,你今天带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