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辞想了想,道:“你想啊,他被卖到镇上已有许多年了,到如今还是被王猎户打,那天被我救了一次后,后来便经常往我们家跑,说明这镇上到现在为止,我是唯一一个帮了他把他夫君打跑的人。”
“所以他一定会有顾虑:万一我死在牢里了,那从今往后这镇上便没有真的能帮他的人了。衙门的人行事态度你也看到了,除了浑水摸鱼便是急功近利”
尤其是家暴这种在现代社会都很有争议难以审判的事,在这种性别不平等的古代,要想伸冤更是难上加难。
“所以报官行不太通,我就赌了一把,让你带话给他:如果他夫君牵扯凶案,再要求和离就会容易许多;如果王猎户被判刑或是流放,那么往后连房子带农田就都是乔哥儿和他孩子的”
大概是因为牵扯到孩子,所以乔哥儿终于下定决心。
苏青木听完挑了挑眉笑起来:“你还真是”
晏辞无奈:“你不用这么看我,我既然答应乔哥儿,便一定会帮他。”
快到镇口时,走在最前面的苏白术像猫一样伸了个懒腰,嘟囔道:
“这一天过得可真刺激,比杀一天猪还累。”
她打了个哈欠,看了看苏青木:“赶紧跟我回去,你这身上的味,得烧多少桶水才能洗干净。”
苏青木开口反驳:“你知不知道我今天身手多么敏捷,那么多衙役一起追,都没追上我。”
兄妹两个依旧同往常一样一边拌嘴一边离开了。
杨安上前慰问了晏辞一下,信誓旦旦说明天就把今天的事传到镇子上,紧跟着便也离开了。
晏辞和顾笙去了应怜的家里,将顾笙这些天的东西取了回来。
顾笙自从刚才从衙门里出来,整个人状态就不太好。
离开之前,应怜一直和他小声说着什么,顾笙垂着头听着,终于在临别的时候点了点头。
他从刚才便没有说话,看起来心事重重。
晏辞在驿站里叫了一辆车,把他俩送回乡下的屋子。
这一路上顾笙一直低着头,晏辞以为刚才吓到他了便也没有开口。
路上享受了这些天来最安逸的一段时光。
晏辞推开车窗,迎着初秋的风,感受着发丝在风中扬起,又看了看不远处夜色下,他那阔别了五天的小屋,感觉像过了一百年那样漫长。
如今只要让他能回家,让他在猪圈跟小毛小花过一晚他都愿意。
到了门口,他抑制不住喜悦率先下车,然后习惯性地朝车上的顾笙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