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凝夭怎么能如此若无其事的样子!
可他还是敢怒不敢言。
谢凝夭走到楼下大厅的时候,顾卿生已检查完毕,正在整理物件。
无奇坐在一旁,抓着食物大口大口地嚼,瞥见谢凝夭的身影,非但不起身,反将头一扭,后槽牙暗暗磨动。
谢凝夭:“”还记恨着昨晚的事呀。
不过谢凝夭只当他是小孩的心性,并不在意,甚至目光大都没有在他身上多作停留。
无奇见状,更生气了,愤然捶桌,往嘴里塞了更多的食物,腮帮子鼓得似乎随时随地要破。
谢凝夭淡定从容地走至顾卿生身侧,凝神问道:“怎么样?”
顾卿生放下手中物件,道:“他昨夜分明受伤很严重,但今日去看伤处,居然比昨日轻了不少。”
谢凝夭屈膝蹲在地窖入口处,目光向下凝视,道:“什么意思?他是能自我修复吗?”
顾卿生颔首,沉吟道:“有这个可能,他在里面待了一夜,我守着,不可能有人给他疗伤。”
谢凝夭朝着地窖内那一团阴影,扬声道:“喂,你认识七杀长老吗?”
那枯瘦的老头如同木雕,纹丝不动,地窖内一片死寂。
谢凝夭不以为意,继续冷声追问:“他给你吃过什么东西吗?或着对你施展过什么术法吗?”
老头依旧缄口如石,无半分回应。
这让谢凝夭眉宇间有一丝不耐烦,一旁的顾卿生适时低声道:“我已试过,他一直都这样,一个字都不吐,倒像是一心求死。”
“求死?”谢凝夭气极反笑,点点头,“那便成全他吧,横竖无关紧要。”
她对着其他人扬声吩咐,道:“将东西收拾好,就先出去吧。”
众人也不多问,各自领着东西退了出去,只剩下沈言白、无奇、顾卿生,还有谈思意。
谢凝夭站在地窖口,神情幽幽,道:“你们去找点易燃的东西吧。”
无奇倒是反应快,哪怕他还在生气。
紧接着,谢凝夭就弄了一支火把,跳跃的焰光映着她冷冽的侧颜。
谢凝夭道:“其实,死当真是世间最容易的事,难的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或者,被人摆布生死不能。”
“这种事,想必你干过无数次了,死在你手里的人命也不计其数,虽然不知道他们的尸首在何处,但绝对和你脱不了干系。”
“弄死你,也不无辜。”
“既然你能自我修复,我倒要瞧瞧,这把火能不能烧死你。”
无奇将客栈内所有油料、烈酒,乃至但凡能引火的东西,尽数扔进地窖里,恨不能将整个地窖填塞满。
直到堆积的杂物几乎让谢凝夭都快瞧不见底下那个人影了。
谢凝夭才出声制止,道:“行了,不必再塞。”
无奇怀中尚抱着一坛未及掷下的酒,闻言愣住,随即重重哼了一声,泄愤般转身离去。
谢凝夭:“”气性当真不小,也不知随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