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看见你一身血站在那里,我快被吓死了。”云惜终于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情绪逐渐平复下来。
她抹着眼泪说:“你明明武功高强,为什么不甩开他们,硬要接一身伤,故意让我心疼吗?”
心疼。
纪珣捕捉到了关键字眼,薄唇微抿。
原来这叫心疼。他享受云惜为他哭,是因为她心疼他。他不想让云惜哭,也是因为心疼。
“殿下为什么心疼我?”纪珣黑瞳幽静,刨根问底地追问。
“因为你是我的侍卫,是我公主府的人。”云惜不假思索。
正在此时,圆荷端着药走进来,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殿下,太医院那边配好药了。”
云惜连忙把脸擦干净,接过药盘,上面放着黑乎乎的汤药,还有一些治疗外伤的速效药。
之前纪珣进门时,他也是用的这种药。云惜没想到,才不到短短半月,府上买的最多的竟然是伤药。
被人打断的纪珣缓缓靠回小枕上,若有所思:“……”
原来是这个原因。
所以,她手底下的侍卫受伤,她都会哭吗?
不一定。
比如应南风,殿下不会为他哭的,顶多是被吓哭。
一旁的云惜正在搅弄着汤药,没有注意到他探视的目光,她把那碗汤药端到纪珣身前。
“喝药。”
纪珣瞥一眼黑漆漆的汤药,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面无表情:“不用。殿下,我涂外伤药便可。”
“不行,御医说了,两副药得一起用。”
云惜坚持要他喝。太医院向来只诊皇家权贵,她掏了许多银子才为纪珣求得这药方。
钱倒是不打紧,毕竟公主府有的是银子。可是她不希望他的身体落下什么毛病。
“你不肯喝,该不是怕苦吧?”
云惜见他不为所动,脑子里冒出一个猜测。
很快,便得到了对方的否定:“……不是。”
他偏开了视线,若无其事地看向别处。
云惜一眼看穿了他:“你知不知道,你撒谎的样子很刻意?”
每次纪珣和她说话,总是毫不避讳地看着她,他身上那股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气质,一般人还真学不来。
因此,说谎也变得格外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