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下青黑一片,这三个月,林闻密干脆宿在花街,除了那事以外就没干别的。
他想着回去无非是随便打打,估计很快那帮异族人便要求和投降,林闻密没想到回来会遭这么大的难。
林闻密在苏安面前又蹦又跳:“我们要死了!啊啊啊!苏安,你让我再去一次明月楼吧,马上要死了,我要死在牡丹花下!”
林良脸色也很难看。
“苏将军,若是实在不敌,我们会掩护您撤退,您一定要保重性命,公主和小公子还在等您回家。”
苏安也叹了口气:“这仗没开始打呢你们不要着急,让我先看看。”
苏安看着沙盘的天山山脉,看到深夜,他在纸上写写画画,模拟了数十种行军策略,都没什么胜算。
除了偷袭。
可是耶律宁是偷袭的老手了,他一定会加倍戒备。
与此同时,耶律宁也没有睡觉。
他不像苏安这样发愁,而是期待,期待着一场胜利。
期待着生擒苏安,期待着苏安眼里含着泪向他跪地求饶。
耶律宁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么兴奋,从前打仗他也没这么激动。
他躺在床上也睡不着,他现在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必须要发泄出来!
于是耶律宁绕着营帐跑了十多圈,在喘息声中勉强平复自己的心情,又自己打水沐浴后才艰难睡去。
耶律宁睡着的时候,苏安还没睡。
苏安难得愁眉锁眼,看着纸上的行行列列挠头。
根据探子的消息,最近几日契丹和突厥已经进入战时状态,日日练军。
以耶律宁的性子,苏安估计不到三天就会在天山山脉附近袭击桓军。
天山,天山。
苏安念叨着这个词,总觉得自己漏了什么重要的信息。
苏安想啊想,忽然想到了死去的特勤在他面前说过的一句话。
“好想,好想在天山脚下放牧。”
特勤说这句话的时候,苏安没往心里去。可如今再去想,却觉得越来越奇怪。
特勤此人对打仗称得上痴迷,打胜仗是唯一一件能证明他价值的事。
以他的性子,怎么可能死前的心愿是在天山脚下放牧一生?
苏安觉得特勤这话可能另有含义。
第二日,苏安没有练兵,而是要骑马去了天山脚下。
林闻密急得不行,他觉得苏安实在儿戏,马上要打仗了,却要独自骑马去天山脚下找什么奇遇,这不胡扯吗?
“苏安!”林闻密急得连苏老弟也不叫了,叫苏安的全名,“你不会是想逃跑吧?临阵脱逃?”
好在现在林良不在,林闻密赶紧上前,和苏安面对面,他咬着牙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