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手,用力在柳成林脸上划了两刀,这才擦了擦匕首,淡淡回应。
“知道了,给他上药吧,再从厨房拿点食油过来,别弄死了。”
裴将军眼角一跳,看了看我,终究只是叹息一声。
“鸿景,你变了,爹不知该不该欢喜。。。”
“当日阻止你竞选驸马,是怕你影响仕途,但如今。。。爹好像,又有些悔了。”
悔吗?我也悔。
但有用吗?
裴将军看着躺在地上,宛如死狗一般的柳成林,忽然叹了口气。
“自古大功臣都不得善终,我以为。。。”
“但原来,我们也不是意外。”
“这次回去,爹准备交出虎符,以求一个解甲归田的机会。”
“也好,伴君如伴虎,你娘总怨我不回府里,如今算是有机会了。”
我没有应声。
准确来说,是不知道说什么。
裴将军说的人,是我的父皇。
可我了解他吗?
自小到大,每个人都说父皇疼我,无论长公主多么顽皮,也不见陛下红一下脸。
可记忆中,他从未拿正眼看过我。
“朕是天下之主,她一个女儿家,爱干什么干什么,有朕担着,谁敢多嘴?”
当时他是这么说的。
可是后来,当我央着他参加秋猎时,他又蹙着眉头低声喝斥。
“既为公主,便要注意言行举止,锋芒毕露,像什么样子?”
别说裴将军,就连我,也摸不清他的心思。
只是记得,他看我的眼神,和宋皇后养的那只雪白狸奴没什么区别。
那狸奴贪食,吃的肚皮滚圆,他也是那样说的。
“宫中吃穿用度,又不是供不起。”
后来面对太子,他却又说。
“朕是天子,他将来要做到这个位置,自该严于律己。”
可明明,太子毫无功绩,天资平平。
我看了看自己的掌心。
女子?我现在已经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