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秀儿的声音越来越小:“哎哟,怎么流了这么多眼泪啊!”
周一笑了笑,她来到了赵家村的小溪旁,就如同方才的溪畔一般,雨炁聚集在此处,她没有融入雨炁,而是顺着溪水,逆流而上,中途遇到了雨炁便融入,而后又出来。
不知道融入了多少雨炁,她终于来到了云雾山。
云雾山也在下雨,大片的雨炁在雨中轻柔、缓慢地漂浮着。
周一往上看去,大雨之下,云雾山的雾气格外浓厚,从半山腰往上,山体都被浓雾包裹,根本看不透。
她升高,绕着山看了一圈,只看到了白茫茫的雾,于是下落,来到小溪旁,逆流而上,接着一头扎入白雾之中。
眼前是白茫茫的一片,周遭的雨炁在雾中徜徉,她感受到了它们的愉悦,也对,雾是水化的,雨炁喜水,自然也会喜欢雾气。
化为雨炁的她在这浓雾中也感觉到了舒适,溪水哗啦啦地往下流着,她顺着溪水往前,时而往左,时而往右,时而升高,时而下落。
她看到了顺着溪水流下的小鱼,看到了蹲在石头上一动不动的青蛙,看到了雨水冲刷下舒展身姿的小草,看到了躲在巨大棕榈叶片下躲雨的小野猪,还看到了蹲坐树上、淋雨的猴子……
大雨之下,好似所有生灵都蛰伏了起来,耳边只有雨水落在林中的沙沙声。
不知道走了多远,眼前的雾更浓了,几乎什么都看不清,她缓慢地漂浮着,直到再也无法往前了。
是上次在地下暗河追踪黑炁时那种意识虚弱到快要溃散的感觉。
她停了下来,最后看了眼前方的浓雾,开始返回。
匆匆折返,来到了清水观上空,她看到自己立在院中,闭着眼睛,元旦费力地举着大伞,想要为她打伞,却发现自己怎么都够不到她的头。
于是小孩儿跑回了房间,去拖屋中的凳子。
才拖到门口,涨红着脸,使劲儿想要把凳子拖过门槛,一双大手从她身后伸出,帮她把凳子拿了起来。
元旦转头,看着身后的人,惊喜道:“师叔!你醒啦!”
周一颔首,问她:“拿凳子做什么?”
元旦仰头看着她,说:“师叔淋雨,我给师叔打伞,但是师叔好高好高,我站在凳子上给师叔打伞!”
周一笑着摸摸她的头:“多谢元旦,不过师叔现在醒过来了,不用打伞了。”
元旦咧嘴笑了起来,拉着周一:“师叔,你快去换衣服——”
小孩儿盯着自己拽在手里的衣服,眼睛瞪大:“师叔,你的衣服没有湿!”
她不敢相信地跑到屋外檐下,看看落在院中的大雨,还伸手去接了几滴雨,湿湿凉凉,又跑回来,看看摸摸周一的衣服,让周一蹲下,去看周一的头发,难以置信道:“师叔,你的头发、衣服都是干的!”
周一颔首,笑道:“对。”
看到小孩儿的表情,周一问:“想不想知道为什么雨水没有打湿师叔的头发和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