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竹年隔着床被揉他后颈。
哑着声音问:“怎么不要你真正喜欢的alpha的信息素?”
“你没允许他标记你?”
语调很轻又缓慢,虽是问鹤来,听上去又不像想让鹤来听见。
神色倒缓和了些。
黑暗中陈竹年又看了鹤来好一会儿。
彻底睡不着。
思绪很乱。
抛开别的alpha,单说他和鹤来,事情也很奇怪。
线索断断续续,从昨晚与鹤来的对话来看,两人对五年前的事情存在完全不同的认知。
最关键的一点——鹤来似乎不知道,他曾被宣告“死亡”。
这就让整件事性质大变,甚至鹤来有可能同他一样处在“被欺骗”状态。
既然鹤来没死,那现存于西区别墅地下室的尸体又是谁的?
现阶段科技能够让人工智能量产,但离量产仿生人还有很大一截距离,也就排除了尸体为鹤来复制品的可能。
陈竹年眸色沉沉。
几分钟后,他起身,顺手将鹤来稍微往上托,使鹤来能安稳睡在枕头上。
仿生人每天睡眠时间是固定的,没达标很难醒过来。
卫生间简单冲凉结束,陈竹年半裸着上半身,打开橱柜上方的小冰箱。
冰箱大半空着,角落全是罐头,看了眼日期,基本都在可食用边缘徘徊。
不知道是鹤来忘记吃,还是他本身就买的临期。
屋内其他添置也简单地令人难以忍受。
几乎全按照最低生存标准配置。
换以前住这样的房间,鹤来能在他耳边提一整天意见,现在却心甘情愿在此长住。
陈竹年神色阴沉。
他一向不觉得“乖顺”是好形容词,乖巧又顺从,背后隐藏着无数被迫妥协和自我委屈。
他原本以为鹤来真死了。
即使没死,也一定过得很好,不然当初为什么毅然决然抛弃他。
倘若鹤来真得快乐,陈竹年便有正当理由去仇恨他,即使这份仇恨将永远折磨陈竹年,也好过看到好不容易被他养得稍微勇敢一点的小仿生人,疲惫地妥协一切。
为什么要说那么多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