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阿芷未有细究,一直有家仆打理的宅院如何会让仅次于主卧最大的房间窗户被弄出了个豁口,且常年无人知晓,无人修葺。
更没有发现他的欲言又止是编织好的陷阱。
贺星芷难得睡得如此早,抱着崭新的被褥躺在贵妃榻上,将被子蒙上脑袋,还未想好明日穿何衣裳,就昏睡了过去。
宋怀景借着有事处理的借口,在主卧东南角的书案忙事。
贵妃榻与主榻还有一小段距离,此时已拿两个屏风将其完全隔绝。
直到夜深,宋怀景才收起笔,起身走到了贵妃榻边,将贺星芷抱回了主榻。
明明主榻睡得更舒适,她偏不好意思睡主榻要睡在这贵妃榻上。
宋怀景将她小心翼翼放到床榻上,轻轻地叹了一声气。
一时之间,他也分不清阿芷到底是胆子变小了还是胆子变大了,从前与他亲密到总是做出令他难以言齿之事,如今却不会像那般大胆了。可她此时对他也算不上完全信任,却敢让他与她睡在一屋。
宋怀景替她盖好被子,见她睡颜娴静安详,他又俯身吻了吻她的额头。
他坐在床榻前的木踏上,握着她的手,又俯身轻吻着。
宋怀景只觉得如今眼前的一切好似幻境,每日他都要一遍遍像如今这样,确认贺星芷是切切实实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确认她的肌肤是温热的,确认她就是八年前抛弃他的贺星芷。
宋怀景的唇似是羽毛,拂过她掌心的那道疤痕,连带着不知不觉间滑落在下颔的泪,沾湿了她的掌心。
意识到自己弄脏她的手了,宋怀景从怀里扯出手帕,一遍遍擦干他留在她掌心的污痕。
却只见贺星芷的指尖动了动,宋怀景停滞自己的动作,目光落回她的身上,只见覆于眼皮之下的眼珠好似在震颤。
可是在做噩梦?
……
噩梦?是在做梦吗?贺星芷感觉自己在疯狂地跑,一路上全是丧尸,看见她一个人类,像见了香饽饽那样,蜂拥而至,跑得连四肢都散了架。
“爸爸妈妈!”
贺星芷像见了救星那样,朝着父母的方向扑去,还未抱暖,只感觉眼前的一直手顺时变得惨白,耳边传来嘶吼声。
只见被自己当成救命稻草的爸妈也变成了丧尸,她尖叫一声,撒开腿继续跑。
“宋怀景!”
贺星芷再次见到熟悉的面孔,只见他伸手,将她拉到了安全的室内。
贺星芷靠在门上大口大口喘着气,伸手朝着宋怀景道:“水,我要喝水。”
她的手腕突然传来一阵冰冷的触感,紧接着尖锐的指甲掐破了她的手臂,宋怀景像父母那样瞬间变成了骇人的丧尸,血盆大口朝她的脑袋上靠近。
“不要吃了我!”
贺星芷又尖叫一声。
她的眼皮甚至感觉毫无准备地就睁开了,她的胸口剧烈起伏,冷汗浸透了里衣。眼前是熟悉的烟罗纱帐,甚至能闻到一股幽幽的安神香。
哪里还有什么丧尸血口,自己分明是在宋府的主卧。
“阿芷?”
听见这声音,贺星芷才猛地从床榻上坐起身,看见宋怀景的眉间蹙着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