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怀景起身,理了理衣袍,“某先告辞,贺姑娘有何事与门外的暗卫说便可。”
直至宋怀景的身影在自己眼前消失了,红豆才敢说话,“东家,你快吓死我了!”
她拿着贺星芷的衣物放到柜中,还带着贺星芷睡觉爱抱着的那个布老虎。
“红豆,你怎么把这个也拿来了。”
贺星芷哭笑不得,总觉得红豆是不是还把她当小孩。
“东家,明明是你说的,不抱着东西睡觉睡得不舒坦。”
红豆话音一转,“东家,你现在头脑可还昏沉,有何不适?”
“好像好多了,不愧是御医啊,开的药真够劲的。”
“那就好。”
“红豆,今晚和我一块睡吧。”
“东家害怕?”
“是有点。”
“东家别怕,咱们这是在参政府呢。红豆今晚也陪着你。”
……
暮色渐沉,夜色却在沉睡中渐退。
红豆陪着贺星芷睡了一夜,许是这两日经历了太多,贺星芷睡得很沉,一夜无梦。
窗纸上的烛影不知不觉已被天光取代,一缕缕阳光越过台阶落在杂草上,将露水映得闪闪发光。
一早,宋怀景在专门议事的书房等陆决明的到来。
陆决明昨夜与宋怀景熬了个大夜,审了数不清的人。两人面上均有些倦意,但为了尽快解决此案,不得不再辛苦些。
“宋大人。”
“陆卿,请坐吧,贺姑娘还未醒。”
他低头倒了杯茶给陆决明,比起倦意,他此刻的脸上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沉郁。
“陆卿,有一事,本官不得不说,本官曾明言,不要将贺星芷过多扯入此案中。为何你们要背着我行此险棋,推贺星芷一个姑娘出去为我们找线索。”
昨夜忙着审讯,那些被宋怀景刻意压制的后怕此刻才显露而出,
他知道,他的阿芷不是一般人,但如若她真遇险了那该怎么办。
得知她在岐王府消失的那一刻,宋怀景感觉自己在这几年重建的理智在那一刻土崩瓦解。
宋怀景向来不是喜形于色的人,那是因为从前,没有任何事能影响他的心情,他连自己是死是活都不在意,又有何可忧虑可害怕的。
但今时不同往日,他唯一的软肋又出现了,贺星芷的一举一动皆能牵动他的心绪。
此刻却连最谨慎的陆决明都察觉出宋怀景此时是动怒了,陆决明心头一凛,立刻起身长揖,“此事确是下官思虑不周,只想着贺姑娘机敏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