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头表示知道。
“你要不要帮帮忙?”
她问。
“是不是我帮了忙,这个就可以归我了?”
他从裤袋里将那方手帕取出来。
她看着帕子。
他呀,真让人捉摸不定。一时这样,一时又那样,跟他说起话来,也像是捉迷藏……她轻声问:“你认真的?”
“当然。”
“好。”
“那就这么定了——办学校,无非地、钱和人三样。钱么你们会里是有一些的,为难的不过是人和地。陶家在城西钟离斜街有块荒了多年的地正合用。地上的建筑虽然老旧,可重新修一修就是很好的校舍。这样也可省下一大笔建校舍的钱,办学资金更为充裕。至于人,我也刚好有个人可以推荐——水二哥的堂兄新近从上海回来的了。他是从省立高师毕业赴美留学的,在上海一所中学执教近十年。这位水兄一心想办教育,学识才干都有。人我见过,品行上佳。今晚他也会来,等下介绍给你认识,你可以同他聊一聊,了解一下。”
陶骧一边走,一边说,还从从容容地同相识的客人点头致意。“怎样,我主意如何?”
静漪轻声道:“好的很。可是……”
“我同父亲和母亲说。办学是好事,他们不会不支持。”
他说着,将她的手拉过来,把手帕放在她手心里。“物归原主。”
她愣了下,看着他。
“它的灵魂和身体应该在一起,不然它不会高兴的。”
他微微一笑,松开手。“不必担心,我刚才说的全部算数。”
“谢谢你。”
静漪低声道。
“不必。”
他说着,听见前面有人热情地招呼他,示意她稍等。“我打个招呼就回来,和你一起去给寿星公贺寿。”
她点头,看着他迈开步子往前走去——他身姿挺拔,步态潇洒,与那一群人站在一处,显得是那么卓尔不群……他果然很快就回来了,依旧抬起手臂来。
她顿了顿,将攥在手里的帕子重新叠了叠,叠出漂亮的棱角来,换了他胸前口袋里的那条。
“我刚才说的也算数。”
她说。
她轻轻往后撤了半步,看看他身上。
这通身的气派,果然不愧是陶牧之……她的目光落在他胸口,看着那朵梅花。
日子久了,帕子用旧了,花蕊处的绣线都跳脱了。
她已经许久不动针线,但也许该拿起来,将它修补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