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线一般,在电梯里,还有手指的遮挡。但是对方的身影很清晰,正在按楼层,微微低着头,可以看见浅淡的、柔和的嘴唇。
陆续将照片保存下来。
路过饭堂,有几个同事见到他,打了个招呼:“少校,你也来打饭啊?”
“今天的菜还不错,有每周一次的红酒炖牛肋排,限量,快去排队。”
陆续说:“胃口不好,太腻的吃不下。”
可能是为了逃避,陆续刻意把这几天安排得很充实,几乎整日整夜泡在实验室里。受到发烧的影响,真的有些食欲不振,他吃了一半便当就放下了筷子。
短暂的午饭时间,祝宜舒已经给他发来了更多的照片。
以他哥那敏锐到近乎直觉的洞察力,如果他不想,祝宜舒是根本拍不到他的。
现在只能说明,他哥发现了,并默许了。
陆续心里像是被羽毛很轻地挠了一下。他把每张都很认真地看完,保存下来,又翻出昨天的聊天记录。
沈柚的消息停留在昨晚的七点四十几分,陆续捧着花回家后才看到。他做好晚饭,将新鲜的玫瑰花束插进花瓶,摆在餐桌正中央,然后给对方发消息。
发了很多,但没有回复。
他哥在加班。
加班是会看不见消息的。陆续安慰自己。
他看着屏幕,心想,他已经有三天没见到哥了。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跳着一串陌生号码。
这里的信号可能会被监测到。陆续习惯性地想要挂断,但身体却快一步,下意识地接了起来。
“喂。”
对面的背景音很嘈杂,有噼啪的异动,很像火苗烧断枯枝树叶的声音。
紊乱的呼吸声仿佛贴在耳边。还有风声,草动声,燃烧的声音。
他正要挂断,对方突然开口了:“许辞。”
陆续的动作猛地一停。
他听见刻意压低的咳嗽声。对方报了一个位置,说:“……下午一点零三分,遭遇暗杀事件,人为车祸,目标是陆续。”
寂静。陆续突然听不见自己的心跳声了,胸腔里空荡荡的,只剩下耳膜嗡嗡的鸣响。
似乎很累,他哥的声音微不可闻:“现场有爆炸物残留。我已撤离,但失去行动能力。”
他平静又机械地做完战术汇报,而后,很克制地吸了一口气,骂了个脏字。
“疼死了,早点来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