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堂酒香被风拂开,夜间清风朗月,窗外悬月皎然。即使身上还有没付清的饭钱,向来豁达的姚宝樱也心情不错,在靠向围栏的时候,她甚至跳跃了一下。
张文澜瞥向她。
姚宝樱忙收敛自己的轻松。
借钱的人是不应该这样轻松的。
她沉痛低头,认真重复:“到底什么条件嘛?”
张文澜靠着墙,俯眼看她。
作为总是观察她的他来说,他极快地意识到她的心情不错。
是因为陈书虞,还是因为脱离他的掌控呢?
张文澜垂眼看她:“我送你的定情信物呢?”
宝樱:“我收起来了……不对,你信口雌黄!哪有定情信物?我没有和你定过情,你不要诬陷我。”
她警惕看他,藏在怀中的长命缕贴着她心口,烫得她心跳鼓鼓。
但她不认为张文澜知道她拿走了那条飞出的五彩缕。
他在诈她。
姚宝樱睁大眼睛态度强硬,果然,他垂头看了这么一会儿,便放过此事了。
张文澜:“我说的是荷包。”
姚宝樱一怔。
她先提醒:“那也不是定情信物。你不能因为你给出去的东西落到别人手里,就说那是‘定情信物’。这种‘先斩后奏’是不对的。”
张文澜平静看她。
宝樱义正言辞半晌,又想起人家现在是可能借钱给她的大爷,她的态度有问题。她便挤出一丝笑:“……我收着呢。”
她快乐问:“你是要拿回去吗?我这就给你。”
她乐于把烫手山芋送回去,此时立刻取摘自己腰下的一串荷包流苏。
她这人,真有意思。
张文澜见她零零碎碎的物件挂了不少,叮叮咣咣,她连着急忙慌的样子,都那样有意思。
他盯着久了,她笑吟吟地找出荷包,就要递过来,张文澜道:“把荷包打开。”
姚宝樱:“……?”
张文澜重复:“把荷包打开。”
宝樱:“把荷包打开,里面这条虫子就出来了啊。我捏过了,它还是活着的。”
“让它钻。”
“怎能让它钻?它会咬我的!”
姚宝樱崩溃大叫间,张文澜平静极了:“子蛊入你身,这就是我的条件。”
宝樱盯他片刻,见这个疯子不是开玩笑的架势。她面无表情将荷包挂回自己腰间,看也不看他一眼,扭头擦肩便打算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