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澜微凉的手,搭在了少女肩头。他俯下脸,眸子泠泠,凑近去看那红印。
那点印痕便不是他留的。但他并不说话,他望着她的肩头,目光渐渐涣散,轻微的呼吸有些乱……
姚宝樱登时警惕,一下子推开他,拢住肩头衣物:“你想做什么?”
他靠在墙上,眉目轻拢神色彷徨,好似要晕过去了。
他看着意兴阑珊:“你与旁人耳鬓厮磨,污蔑到我身上?”
姚宝樱怔一下,然后指责他:“胡说!我怎么可能?你这个人真是、真是……算了,说实话吧,我自己用指甲掐的。”
她说着瞪他一眼。
张文澜平平静静地看着她。
她不甘寂寞,伸手来戳他一下,偏脸:“为什么不说话啊?你晕得厉害吗?怎么办,我没有药啊……难道现在回张家吗?外面会不会有人搜捕你啊?外面安全吗?”
张文澜这才去看他们所处的环境:长窄甬道,四方黄土,头
顶的水时而“滴答”一声,溅在地上,混入泥土中。
空气腐朽又沉闷。
这像是一个……地窖。
为什么他们待在地窖里?姚宝樱问他张家安不安全,说明她没有回去过。呵,张家现在当然安全,外面应该也没有人搜捕他。因为张漠出手了。
可是张文澜堵着一口气,不想告诉姚宝樱。
姚宝樱又戳他一下,把他当玩具:“你到底怎么啦?你快问我,‘你为什么用指甲掐自己’。”
张文澜真不想理她。
但她就这般直愣愣地戳在他眼皮下。她朝着他笑,说话轻轻软软,眼睛清澄圆润。
他半晌,淡声问:“你为什么用指甲掐自己。”
“因为我反应过度,以为你疯了,不小心把你劈晕过去,怕你醒来骂我,”她乖巧回答,顺便道,“之前在寝舍的时候也是一样的。你在床上笑个不停,我以为你疯了。”
她煞有其事地为自己所有行为找补:“我有点胆小,才动手劈你的。但其实我用的力道还好……”
她心虚地挪开眼,不去看他的颈部——在他昏迷的时候,她已经检查了又检查,发现自己把人家脖颈打青了。
哎,愁人。
张文澜这种体质,真是让她的罪证难以消灭啊。
那怎么行?
姚宝樱手乖乖地放在膝头,眼睛眨也不眨,盯着张文澜:“我没有把你劈成傻子,说明我待你还不错,是吧?”
张文澜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