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另一手兜着,斯文地夹了一些鱿鱼丝放入口中,像日剧里诸事讲究的世家少爷,简雪临忍不住发问:
“你穿和服是什么样子?”
芥川纮一怔,搁下筷子,少许幽默地回答:“穿和服的样子。”
简雪临噗笑出声:“肯定很帅。”
可惜这间酒店条件有限,不自带浴场。
暗自惋惜,简雪临手机振动,用脚指头猜都知道是谁,她敛目回复程放突如其来的关心:【已回札幌酒店,天气不好,小樽体验欠佳,勿念。】
这下,桌对面的手机狂抖起来。
芥川纮看一眼,接通,他没有走远聊天,而是打开公放听筒。程放咋咋呼呼的问责迸出来:“今天怎么回事?你没照顾好雪临?”
简雪临立即为芥川纮澄清:“不是啊,我都说了是天不好!你朋友很用心了!别冤枉人家!”
通话里一秒死寂:“你们在一起?你不是回酒店了吗?”
酒店房间,孤男寡女,是有些惹人遐思。简雪临后知后觉,又担心逢年过节,程放顺势跟她爸妈揭短告状,说她跟日本男人共处一室。她撒谎道:“我们出来找吃的了。”
“那你说什么已经回酒店?”
“就酒店附近拉面馆啊,”简雪临加大音量,为显理直气壮:“快关门了,不跟你说了!”
她不由分说地探身,按断语音。
是很任性,但从小到大,他们的相处模式便如此,谁也不必担心谁委屈置气。
“他就这样……”简雪临生硬地解释,“有什么说什么,讲话语气总是臭烘烘的。”
芥川纮没有再动他的手机:“我知道。”
“也是,”简雪临挠了挠额角,纳闷自己的失常:“你们在一起生活那么久,应该知道他是什么德行。”
她不自在地喝酒,丢两颗鱼皮花生到嘴里,嘎嘣嘎嘣。余光里,芥川纮显然在看她,他的视线,像一只温热的手,在触摸这个因谎言奇形怪状的自己。
正直的中国人。
惨遭滑铁卢。
房内安静得只剩暖气送风的轻响。
“雪临小姐,”后缀返场了,他唤回她双目:“你在担心程放生气吗?”
“什么。”
“我和你在一起。”
“不是啊,”简雪临极快地回答:“我为什么要担心他生气?”
“那么,”芥川纮温文地笑了:“为什么需要表现得像偷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