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訫月下意识地环顾四周,这里确实是很多游客,她松了一口气,原来真的只是怕走散而已。
她没谈过恋爱,没和异性牵过手,还是个母胎单身。
可是这又不可耻啊!
现在的女孩子早就不把恋爱当成人生必修课了。她们有自己丰富的精神世界,有热爱的事业和兴趣,一个人的生活也可以过得精彩纷呈。
她也一样。
她低头看了看两人交握的手,也许不过是最普通的肢体接触,大概类似于地铁高峰期时不得不挨着的陌生人一样。
好吧,陌生人也不十指相扣啊!
江訫月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猿意马。
因为五条悟的手真的很大,毕竟他是一米九的男人,自己的手虽然纤细,但是偏小。
他的手掌宽大而骨感
,当它完全包裹住她的手时,那种压倒性的尺寸差形成强烈的视觉冲击,她纤细的手指在他掌中显得格外小巧,像是被捕获的雀鸟。
肌肤相贴,在夕阳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他手背上凸起的青筋若隐若现,与她平坦光滑的手背形成鲜明反差。
甚至她都没发现自己此刻前所未有地心细,她注意到他小指的第二关节恰好抵在她无名指的指根处,微微凸起的骨节硌着最敏感的皮肤;掌心肌肤相贴时,略高的体温正透过接触面源源不断地传来,甚至他无意识收拢手指时,她淡粉的指尖会被挤压得微微发白,又在他松力的瞬间重新涌上血色。
江訫月觉得自己真的是疯了,再看他的脸,依旧是坦坦荡荡,似乎没有什么问题。
太不公平了。她在心里咬牙切齿。凭什么他能这么气定神闲,而自己却像个情窦初开的中学生似的,连呼吸都不自觉放轻了。五条悟甚至还有闲心哼着走调的小曲,仿佛这不过是最稀松平常的肢体接触。
江訫月盯着两人交握的手看了半晌,也许对五条悟来说,这大概真的就只是怕走散而已。
就像他平时揉她头发、捏她脸颊一样,不过是随心所欲的肢体接触,根本不带任何旖旎心思。
是这样的吧。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他们路过一家玻璃工艺品店,江訫月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
她看向了橱窗中央那件展品,一颗湛蓝色的玻璃球,内部悬浮着细碎的银箔,接近表面的是冬日湖面般的冰蓝,渐深至中心处,竟化作了盛夏晴空般的苍蓝。
“嗯?”五条悟挑了挑眉。
“和老师的眼睛好像啊。”她认真地道。
五条悟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夕阳恰好在这一刻穿过玻璃球,在他脸颊上投下细碎的光斑。那些跳跃的光点像是有了生命,随着玻璃球内星星点点的流动而变幻着明暗。
“像吗?”他笑着摘下了墨镜,苍天之瞳在傍晚的晚霞中熠熠生辉。橱窗里的琉璃与他眼眸中的光芒交相辉映,仿佛两个平行的宇宙在这一刻产生了共鸣。
他的眼眸比橱窗里的蓝色更加鲜活,更加危险。
江訫月忽然意识到,任何人工的造物都无法比拟这份与生俱来的神性。
她撇撇嘴,不去看他。
“怎么了美子?”他笑眯眯地道。
江訫月斟酌着措辞:“我只是觉得,很辛苦吧。”
为世人所畏惧的六眼,被高层忌惮的力量。
无下限术式确实永不关闭,六眼也无需耗费咒力。但就像永远无法合上的眼帘,这份天赋成了最温柔的诅咒。世人只见其能洞悉万物的神异,他站在众生之巅,却连一个能平等相视的人都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