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的他也这般意气风发,在朝堂上与年轻的王致远针锋相对。
后来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与王致远仍然不对付,仍然想把对方按死,可他们的初衷却早就变了。
也不对。
或许从一开始,他们就与这些学子不同。
他们口中念着百姓,念着家国,可心里眼里,其实只有自己,只有他们身后的家族与荣耀。
喉结滚动,胸口处酥酥麻麻的感觉缓缓涌上来。
这是又想了。
萧怀冠再也没精力去思考其他,而是悄悄从袖间拿出一颗不知道什么的东西塞入唇间。
奇异的味道弥漫开,他闭上眼,缓缓吐了口气。
一炷香的时间过得说快也快,待到天际第一缕晨曦洒入大殿,一农学学子便上前半步,躬身道:“回陛下、回太傅大人,学生可以作答了。”
静谧的大殿因此又有了声响。
楚九辩颔首:“请说。”
那学子的确是做好了准备,开口时很流畅:“学生出身乡野,不懂什么大道理。但学生知道,这大宁千千万万的人都是大宁的百姓,都是民。”
“而百姓脚下踩着的,心中念着的,可以饱腹的粮食能生长的地方,便是地。”
这学子还有些紧张,说话的声音都微微有些抖,但他却越说越顺。
“民有高低,有好坏,这地也有好赖。好的地。。。。。。”
他到底还是熟悉土地,答题的重点便落在了“地”上,这一点很聪明。
他说得话都通俗易懂,虽然极力想要用一些文绉绉的词句,但说出来的话在这些权贵文人听来还是“糙”。
但他们却觉得心里有些沉甸甸,好似明白了什么,又好像抓不住那种感觉。
这种感觉在后面十几位学子依次作答之后,更深刻了。
这些权贵们面色严肃,望着那十几位农科学子,甚至有些不敢相信他们此前都只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普通庄稼汉。
无他,这些人遣词造句虽乱而糙,但说出来的话,都有着朴实易懂的道理。
而那些道理,他们这些人好似都没弄得太明白。
就比如最开始那位学子所言,“民有高低好坏,地也有好赖”,但地很好懂,人却不好懂。
地可以通过各种方式种植粮食,得到丰收。
人却不一定。
有权有势的人只会越来越有权有势,普通百姓再如何也很难跨越阶级。
最后,楚九辩看向一直没有开口发言的张二。
张二也适时上前一步,道:“回陛下,回大人。学生觉得‘民’便是我,‘地’便是我的根。”
楚九辩抬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