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朔野将自己的近况都告知了大祭司,得了对方一句“你做得很好”的夸赞,便觉得神经一松,也有心说些别的。
或者说,是试探神明的态度。
“漠北如今的实力,不知能否打下鞑靼。”
他语气谨慎,显然是斟酌过的。
楚九辩脑海中的疼痛渐渐弱了些。
听到江朔野这话,他也心念一动。
鞑靼肯定是要打的,但不是现在。
现在大宁还不需要一味扩张领土,必须要先稳住内部。
所以他们现在要给外邦的印象,就是大宁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底线,绝对不会主动出兵。
不过不能主动没关系,他们可以“被动”。
逼着、或者引导着,叫鞑靼先动手。
“时机未到。”
楚九辩知道江朔野是想知道他对此事的态度,便神神叨叨开口道,“待到时机合适,一切迎刃而解。”
待到时机合适,楚九辩就能以皇帝的名义下令征兵,再引导鞑靼进攻。
届时江朔野率军反击,直接打到对方王庭,彻底占领那边即可。
这样一来,自然就是“迎刃而解”。
虽然楚九辩只说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话,但擅长脑补的江朔野,却好似明白了什么。
他双眼明亮,起身恭敬作揖应是。
这第一位信徒,从一开始到现在,始终处处谨小慎微,像是那种课堂上沉默但努力的好学生。
楚九辩就又拿出了丝绸的分红,大半部分都给了江朔野。
江朔野自是推辞不过,便千恩万谢地收下。
待出了神域之后,他就立刻忙着去盖更大的炼钢坊了。
而楚九辩也从神域中出来,重新感受到了身体及周围的感觉。
他躺在床上,盖着拥有秦枭味道的锦被。
张院判已经走了,秦枭也不在他身边,而是在一个屏风之隔的茶桌旁。
楚九辩缓缓睁眼,偏过视线便能看到屏风外除了秦枭还有一道身影,再听声音,竟是秦川。
秦川声音压得低,但楚九辩还是能听清。
对方说他自己午间与陆尧去了陆家赴宴,陆尧学人际交往学的很好,在外面已经能用智商代替情商把人玩得团团转。
就是那兵部尚书陆有为,散席的时候都与陆尧笑眯眯道别,一脸看自家小辈般的满意神情。